第68章(1 / 2)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被方修林痛打前的一幕——肌肤丰腴的秋月,发疯一般的方修林,前来捉奸的李玉文……

方才秋月还是活生生的,这么快就死在了——

再一瞧穆羽手里仍在滴血的宝剑,及冰冷无情脸上森然的眼神,孔松青瞧着李玉文忽然打了个哆嗦,边不住往后退边嘶声道:

“李玉文,你不能杀我,你不是还要我给你作证你是容霁云吗,还有当初,秋月和我说是你杀了那个死丫头,我不是也都替你瞒着吗——”

“孔松青,你胡说什么!”李玉文简直要疯了,声音都是直的,“来人,把他拉下去,拉下去……”

孔松青有点儿被李玉文的癫狂状态吓到了,实在不明白李玉文的神情怎么会这般惊恐。还没回过神来,身子忽然飞起,竟是直挺挺的摔在穆羽脚下,刚要求饶,一把利剑闪着寒光兜头照下。

“啊——”

孔松青惨叫一声,却是右手五个指头,被整整齐齐的剁了下来,顿时痛得涕泪交流。

“你方才说,当年——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穆羽声音喑哑,细听的话,竟还有一丝丝颤抖。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个容霁云有些不对劲。眼睛不自觉落在秋月母子身上,竟是连个娃娃都不放过,这般心狠手辣,哪里有一点自己记忆中温柔善良的模样?

难道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护错了人吗?而真正的容霁云,早已经……

孔松青却是理解错了穆羽的意思。

方修林当初之所以会留下孔松青,也是因为做贼心虚,总觉得好歹孔松青是容霁云正儿八经的表哥,有这样一个血亲作证,怎么着也能更加取信于容家。

只是心里却是对孔松青这样的无赖品行并不信得过,家里的事情更是从不会告诉孔松青半句,孔松青只知道穆羽对李玉文护的极紧,却并不清楚,穆羽其实真心要护着的人是自己一贯厌恶的丑陋表妹容霁云。

这会儿看穆羽着恼,还以为是怪自己说李玉文的坏话,忙拼命在地上磕头:

“我说,我都说!少爷饶命啊!我从来没想过要害玉文小姐啊!别看容霁云是我表妹,我可是最厌恶她!不是早早的死了,我早把她卖到青楼了!所以,我真的从没有记恨过玉文小姐!对了,当初玉文小姐之所以腿残,我听秋月说,是方修林知道容霁云那贱人的腿是冻残的,就故意把玉文小姐也给丢在雪窝里,等她冻残后才跑去救人——是方家人要害玉文小姐,我从没想过——”

话音未落,胸口处忽然一凉,孔松青迟钝的低下头,却是胸口处,一柄利剑正透胸而过。

“你——”

“你是容霁云的表哥,竟这般对她!真是,死有余辜!”穆羽慢慢转动剑柄,孔松青肚腹一下被剖开!

孔松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身体慢慢歪倒。

穆羽抬脚踢开孔松青的尸体,闭了闭眼睛——是啊,但凡在方府中有一点地位,容霁云也绝不会在那样寒冷的冬夜被人扔出来吧?

若是当年自己拼死把人带走,是不是容霁云现在,还活着?自己不能护她一世安康,那便杀尽那些负她之人。

穆羽倒提着宝剑,一步步往李玉文身边而来。仍是那般俊美无俦,李玉文却觉得犹如索命的厉鬼。

“你,你要做什么?”大冷的天,冷汗却很快湿透了李玉文的罗衣,眼看着穆羽的宝剑已经抬起,李玉文终于崩溃,哭嚎道,“表哥,表哥,快来救我——”

怎知身后却没有一点声息,忙往先前方修林站的地方看去,却哪里还有方修林的一点影子?方修林竟然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忽然想到孔松青最后那番话,原来当初,自己双腿冻坏,其实全是表哥一手策划?

李玉文眼中最后一点神采终于慢慢淡去,直至完全寂灭。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怎么,杀得,容霁云?”

“……她当时说,虽是她貌丑,表哥却是爱她不爱我!我也是气极,就把她丢到了雪地里。后来表哥告诉我,说自己根本不喜欢她,她那么丑,表哥不但不喜欢她,反而对她厌恶的紧!之所以要哄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容文翰的女儿——”

“容文翰的女儿?”穆羽终于明白为什么方家要处心积虑再炮制一个容霁云出来了,竟然是,三大世家之一,容家的女儿吗?恍惚间忆起,那夜,霁云便是一直喃喃着,要找爹,一定要找到爹……

李玉文低着头,身体几乎伏在轮椅扶手上,僵滞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我本来说既是有用,不如就把她接回来吧,表哥却要和我亲热……说是反正容霁云腿残了,绝不会逃跑,不如待会儿再去……哪知我们赶到时,却发现容霁云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只带血的鞋子。一直到五天后,我们才在一个狼窝里发现了一些残肢,那残肢旁的衣服,正是我丢下容霁云时她穿的那套,表哥就说,人死了就罢了,又说让我扮成容霁云,他娶我做长久夫妻……”

“那阿呆呢?”穆羽紧紧攥着手中的剑。

李玉文却没有做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身子慢慢歪倒,胸口处,一枝金簪几至没顶——

方修林,你竟敢如此对我,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世上风流快活?到了阴曹地府,我再找你算账!

“李玉文,方修林——”穆羽抬剑割下李玉文的首级,喃喃道,“霁云,你放心,等我杀了方修林,便会带着这对儿奸夫□的首级去你坟前祭奠!”

“大人,救命啊!”方修林连滚带爬的跑出槐树里,上了马就直往府衙而去。

下了马才发现,左脚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跑丢了。

方修林也顾不得了,连滚带爬的就往里冲。

府衙中人也都认识方修林,那可是太子的小舅子,一向得意的紧,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这般狼狈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翼城郡守王文义刚回到后堂,听手下人说方修林来了,忙迎了出去,待看清方修林体弱筛糠的狼狈样,也吓了一跳,忙道:

“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王大人——”方修林一把握住王文义的胳膊,“有匪人为非作歹,还请大人为在下做主啊!”

“匪人?”王文义一愣,不会吧,这翼城竟有人胆大包天,敢到方府搅闹?却不防方修林接着道:

“大人,匪人方才先是杀了我夫人容氏,紧接着我夫人的表兄也惨遭毒手,还有一对儿母子——”

想到秋月和自己儿子,方修林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请大人速速发兵,擒了那贼人,为我家人报仇啊!”

王文义听完也倒吸了口冷气——什么匪人这般厉害?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出了四条人命?更何况这方修林可是太子府的红人,自己前次入京陛见时,太子还曾提到过他这位小舅子……

当下也不敢怠慢,点齐人马,直往方府而去。

这边府衙大队人马离开不久,那边一队黑衣黑甲的劲装之人也到了府衙前。

来人亮出令牌,竟是昭王府和京城容家两方了不得的大人物,甚至他们手里还持有天子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