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亮堂的屋子里,周燃肿着嘴角看了一眼她, 又急急忙忙缩了脑袋。
自己太丑了!
程芷芷站在门口, 漆黑的影子打在屋内地面上, 几根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木门,指骨泛白。
“没啥,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她走了过去,脸色如往常一样平淡,“疼吗?”
周燃露出一只眼睛,悄悄观察她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才龇牙咧嘴笑了起来,“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这点疼算啥?”
是吗?
程芷芷冷笑了声,陡然扯开被子,顿时少年的斑驳交错的伤痕出现在空气里。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周燃来不及拉扯就被暴露在眼前,他眼睛都瞪圆了。
少年很白,哪怕一点伤痕都十分明显,更何况这是十几道?!
他心扑通仿佛要跳出来,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
程芷芷转而看着他,将那一张胆怯的脸收入眼底,“你这是怕我生气?”
周燃缩了缩胳膊。
不但没保护好她,还被打得浑身都是伤,除了最开始的丢人,剩下的就是忐忑。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意气用事?
却见程芷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周燃,谢谢你。”
程芷芷不是好脾气的人,如果她亲眼看到兔子惨死的状况,估计会比周燃更生气。
但她不会直接拳脚相加。
周燃虽然意气用事,但不妨碍那股被保护的热流慢慢流淌过四肢百骸。
“以后要多动脑子,拳脚相对是最愚蠢的方法,上天给了你一个聪明的脑子,你不能让它罢工。”
周燃愣愣。
他当初被愤怒弄的没有了理智,脑子里全是揪出来把他们打一顿的画面。虽然这是没有头脑的事,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但他没想到芷芷居然没有怪自己。
他躺在炕上,慢慢的心软成稀巴烂,无意识的嘴角咧开一个笑,刚绽开就撕裂了伤口,“疼!”
“丁医生留下的药膏呢,我给你涂一下。”
“我浑身都疼,不然你也顺便涂了吧。”
“你刚不是说不疼?”
少年舔舔嘴唇,闪亮的眼睛看着她,“刚刚骗你呢,我都快疼死了,你快给我涂涂,最好再吹一吹……”
程芷芷脸色已经淡了,她冷冷的勾起嘴唇,“要不要再亲一亲?”
少年笑成了傻子,“可以吗?我不介意。”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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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几个人比周燃伤的更严重。
丁医生去的时候照样也开了一副药,等丁医生走了,几人才骂骂咧咧。
“周燃那小子手真狠!”
“我现在感觉后背还疼,下次弄死他。”
“谁说那小子没力气?妈的我感觉骨头都碎了!”
张父也不知道听见没有,过来很久才飘来一个眼神,“以后不要去找程知青的麻烦了,这事和她没关系。”
张大听见这话猛地要从炕上做起来,但刚有了动作就开始龇牙咧嘴,“怎么和她没关系?如果不是她,妹妹会掉下山崖?我反正饶不了她。”
“对呀,咋就和文知青没关系了?我不信!”
“爹,话您可不能这么说……”
听见他们吵吵的声音,张父脸色越来越差。
“你们还不明白吗?芳珍主要是因为文盛青才掉下去的……”
随着张父话越来越多,几人脸色越来越差。
“呸!我饶不了文盛青!”
这几天一直有人在下面找张芳珍,但最后没有找到半点影子。
张家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最后找到一块骨头强。但是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
张母已经醒了,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偶尔会去出事的地方看几眼。张父头发也已可见的速度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