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绝望。
刑部尚书重重吸气,他冷冷地看着那个畜/生被拖走,眉目间染上了几乎怨恨之色,别急,别急,这几年他都等下来了,还怕这一会儿吗?
新皇对他有恩,从此以后,他就是新皇的人了。
论功行赏仍在继续,但是因为伍御史的事情,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大多都缩着尾巴做人,并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文钰凉,封御史大夫,赐御史府。”
听到自己的名字,文钰凉一愣,他和殷清流的“主仆”情的起源不过是一碗药,他想过无数次弄死殷清流,却因为被下药而无法动作,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之中,慢慢对这个人心悦诚服;
他曾以为,待殷清流功成名就、登基为皇的一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时。
毕竟,他们之间的“情义”,开始实在是太过不堪。
他没有想过殷清流会赐封于他,更没有想到殷清流会把如此重要的官职赐予他!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看那一个端坐在九五至尊宝座的女皇,殷清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温和;
那一刹那,文钰凉险些流泪。
在很久之前,文家嫡女嫁与齐凌炀之时,他以为他会效忠齐凌炀一生;
在那一日之后,他以为他不会再效忠任何人;
后来,他对殷清流心悦诚服,却也知道,他们之间不过一碗毒/药之情,
他以为他会死,但是没有;
他以为殷清流会跟他算总账,他也做好了被凌/辱/折/磨的准备,而最后,赐在他手里的,是御史大夫的官职,是殷清流不动声色地点头,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余生,定会为殷清流效忠,唯有死亡可以泯灭他的忠诚。
“颜牧,封兵马大元帅,赐元帅府。”
颜牧站了出来,那一张分外熟悉的脸让满朝文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那熟悉的狭长幽深的眼眸,那熟悉的艳/丽眼尾,那熟悉的低沉声线,
——怎么看,都像是曾经的钦帝!
他慢慢地走了出来,不紧不慢,从容淡定,朗声道:“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在地上,忠诚无畏。
——如同之前领旨谢恩的每一个人。
殷流元年,殷清流登基,大赦天下,论功行赏,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自己打下天下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