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被敲响了，这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秦烟雨微微抿了抿嘴，她知道可能一动就会被直接在这里杀掉。但是她深深吐了一口气，还是慢慢站起身来。

这一刻，就算她不是修者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像是针尖般的刺痛感在她身上不断的泛起来。秦烟雨虽然并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她知道自己被锁定了。很有可能就在下一个瞬间，她就会直接倒在地上。

秦烟雨没说什么，只是照常慢慢向着门口走去。她的手缓缓伸出，就在手掌触在门把手的一瞬间，可怕的锋锐力量直接向她杀来。

铛！

就在这一刻，一道紫色光芒闪过，与这细长的剑尖重重对撞在一起。但是因为两者的力量都收敛起来，所以并没有产生很强的能量对冲。

此刻楚凡闪现在秦烟雨身边，右手擎着长枪，眼神之中闪烁着精芒和冷光。对面那名杀手微微皱眉，为什么每次都能遇见这个小子。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有些烦躁。他是北城的一个负责人，负责这里所有刺杀任务的接受和发布。

连续三名杀手折在这里，他已经收到了上面的处罚。如果今天还是不能拿下这个女人的话，说不定他的项上人头就真的搬家了。

楚凡看着面前这个杀手，他躲在灯光照不到的死角里，只留下一团阴影。整个人呈现一种古怪的姿势，但是楚凡知道，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从任何角度发动任何程度的攻击。

秦烟雨静静地站在楚凡身后，楚凡轻轻吐了一口气，身上的战力一股一股不断汹涌着，如同涨潮一般，一股比一股更加凶猛。他在调节自己的战力，今天这个家伙一定要死在这里。

这名杀手紧紧皱着眉头，今天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他身为一个杀手本应该极力避免正面接触，杀手的特质就在于隐藏和突然，如果正面进攻的话，杀手的所有有时就已经消失殆尽。

但是现在楚凡逼得他不得不正面硬碰，他敢保证只要他现在转身，楚凡的攻击立刻就会追在他的后心。而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在后面的进攻，他不会有任何一点机会。

更何况就算他现在回去，也会直接被上面干掉，还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楚凡缓缓踏出一步，长枪汹涌着逼人的锋锐，“我给你一次公平对战的机会，同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杀我。”

这名杀手眼神之中涌动着不一样的神色，这样的局势，楚凡完全可以召唤其他人一起来围攻。他对楚凡的情报还是很相近的，只要剑阁的人一来，就算他长着翅膀都飞不出去。

楚凡选择给他一次公平的机会是看的其他，是尊重，是对修者的尊重。

但是他苦笑一声，“对不起，我不能说。从我进入罗狱的那一天起我就学会了保密。就算现在罗狱要杀了我，但它终究培养我长大，所以，我恐怕是要辜负你的用心了。”

楚凡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属下，得之我幸啊。

杀手微微一顿，“我只能说，这是你的宿命。楚凡，这是你躲不开的一劫，就算是没有罗狱也会有其他人。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种样子，我也就不怕了，其实我倒是真的想看到你亲手毁掉那个地狱。希望你能做得到，也希望你能突破你的宿命，嘿嘿。”

看着他坦然的脸色，楚凡知道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突然楚凡卸下了所有防备，掏出一根烟丢给他。杀手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也将身上所有杀机散去。他缓缓走出一步，慢慢走到了灯光下竟然和楚凡坐在了一起。

两个人吞云吐雾，楚凡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点点的悲哀。

“你是挺悲哀的，但是我也悲哀。”楚凡深深叹了一口气，杀手笑了，普通的脸上闪烁着浓郁的笑意。

“是的，你比我还更加悲哀。”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一样，秦烟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两人却相视一笑。楚凡狠狠吸了一口眼，“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周围的人都知道我的秘密，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你说这不是最悲哀的事情吗？”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泯灭了人性，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机器。我杀了和我同期进入训练营的七十一个人，最终成为那一批的杀手之王，掌管北城。但是我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我就是一个冷冰冰的机器，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

两个人各自说着各自的事情，但是心里却产生了同样的悲哀。

最后的结果，竟然演变成了两个人引月对酌，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喝着酒。

这样古怪的一幕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震惊不已，这样一对生死对头，一旦相遇恨不能将对方直接杀得连神魂都不剩，现在却是坐在窗前喝着酒。

“你后悔吗？”楚凡这时候轻声问道，杀手微微一笑。他从抓过一只飞舞的蝴蝶，看着蝴蝶在他手中拼命地挣扎。楚凡微微点头，懂了，什么都懂了。

“你呢，你后悔吗？”杀手反问，楚凡耸耸肩。他站起身来走到浴缸面前，右手紧紧按住一条鱼的脑袋，那条鱼同样是拼命地挣扎，尽管挣扎不了，但还是拼命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杀手叹息一声，“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是不得不承认。楚凡，你是一个可怜的人。未来你会修炼到天级，灵级甚至仙尊，甚至更高。但你依旧是个可怜虫，你记住，所有的事情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往往你以为脱离了命运的掌控，但那时候你才刚刚开始命运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