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南心悦受了窝囊气,就会找和宛如撒气。厉珈蓝对此窝火可是真的无奈,她没有借口和理由屡次偏袒和宛如。有时候越偏袒,给和宛如带来的往往不是帮助,而是延祸。
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够将仇人踩到脚下,所以只能眼看着母亲被人欺凌。可是,她发誓,她保证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问南家讨回公道,血债血偿。
妈,你就暂时委屈一下吧。厉珈蓝望望和宛如,然后咬着唇上楼回房间。
上楼没多久,厉珈蓝在房间里就听见南心悦的臭骂声,逼的她憎恨又起,很想冲出房间去,但是想到自己很可能对南心悦无可指责,伸向门的手又收回来。
和宛如在南家的身份是佣人,主人家的小姐斥责佣人,有什么可挑剔的?虽然现在不是旧社会,人人平等,可是和宛如是自己将自己的自尊扔到南家人脚下的,当日她也曾希望让和宛如离开南家,免遭南家人的荼毒,可是她自己不肯,厉珈蓝始终不明白和宛如为什么这么忍辱负重,而且她之前听季伟琪在电话里说,她的父亲厉军已经变成植物人,那么为什么她的母亲和宛如不去照顾变成植物人的厉军,却留在这里忍受南家人的欺凌?
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吗?事实上事出必有因,有因才有果,只是现在厉珈蓝无法得知真正的真相。
等到厉珈蓝洗完澡,上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见楼下南心悦一两声的责骂,和宛如那唯唯诺诺的声音。
厉珈蓝长长一声感叹,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耳朵听不到,心就清净了?即使只是她天真的这么单项以为。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厉珈蓝就被吵醒了。竟然有救护车的声音,怎么了?
厉珈蓝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想到了和宛如,是不是她出事了?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厉珈蓝穿着睡衣就冲出房间,打算直奔楼下的时候,却发现正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南心悦房间里出来。
是南心悦?厉珈蓝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边华严凌哭鼻子抹泪的跟在那些医护人员身后,直奔楼下。
厉珈蓝眼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南心悦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被医护人员抬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这么突然病了?
“去睡觉吧,女孩子要是睡不足,会影响美丽的。”南靖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站在厉珈蓝身后。
“可是,姐姐怎么了?”算是猫哭耗子吧,她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的,不能假装无视。
“没事,死不了。祸害渣子活千年,她命硬着呢。”南靖生冷枪冷调,但是还是已经穿戴整齐,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的样子。
“我去换衣服,也去医院。”厉珈蓝嘴上就是这样说而已,南靖生已经表态了,不让她去,那么她说说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用了,要是有事,会打电话叫你去的。”南靖生对着厉珈蓝摆摆手,示意她回房间。他则下楼出去了。
既然这样,她乐的这样安稳。厉珈蓝回到房间,刚准备躺下,隔壁南心悦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谁?
厉珈蓝穿上拖鞋,轻悄悄的走出房间,蹑手蹑脚的走向南心悦的房间。
门是微微敞开的,厉珈蓝从门缝儿里望进去,然后大吃一惊的看到和宛如居然在南心悦的房间里。蹲在地上擦着什么?妈?你到南心悦的房间里做什么?厉珈蓝一阵惊愕。推开门走进去,正在慌乱的擦拭着地板的和宛如,听到声音,惊惶的转过头来,恐惧过度,失声惊叫声中,更是瘫坐在地上。“二……二小姐……”
“你在做什么?”厉珈蓝早已经关上门,压低了声音对着和宛如问着。她眼尖的看着和宛如的一只手上拿着汤碗的碎片,另一只手拿着毛巾。
和宛如像是被捉住的做坏事的人,全身哆嗦,嘴唇也颤抖着说不出半句话来。
厉珈蓝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汤碗?昨晚上南心悦不是让和宛如做宵夜了吗?难道南心悦不是突然病倒,而是有原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厉珈蓝走进和宛如,弯下腰压低声音的问她。
“我……”和宛如似乎恐惧到了极点,连双手本能的握紧,连她那左手上拿着瓷碗的碎片,她似乎都忘了,握着那些瓷片紧紧的钻起拳头。
血,殷红的血,从和宛如握着瓷片的手上流出来。瓷片刺破了她的手,但是她都没知觉似的。
“你在做什么?”厉珈蓝看到这情景,心疼的要命,慌忙蹲到地上掰着和宛如的手,让那些溅满和宛如鲜血的瓷片散落到地上。
“我……”和宛如又是一阵结巴。
“南心悦不是无故病倒的是不是?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厉珈蓝拖着和宛如进洗手间冲洗受伤的左手上瓷片渣,一边质问。
“不是……不是……”和宛如终于会说多字了,眼泪哗哗的流淌下来,一脸的无助,满眼的惶恐。
厉珈蓝望着和宛如受伤的左手在水流的冲刷下,鲜血晕染了水,渲染着血腥的味道,心里钻心的痛,她没受伤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手伤成这样子,她心比和宛如的皮肉痛,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她只能暂时将自己的疑惑和心疼封住,先帮她处理伤口是首要的。
厉珈蓝将和宛如拖着离开南心悦的房间,回到她的房间,然后找出急救箱,帮和宛如包扎伤口。
“二小姐……”和宛如欲言又止。
第四十三章 毁灭证据
“想说什么?”厉珈蓝盯了和宛如一眼,然后细心的为她用碘伏清洗着伤口,撒上云南白药,再用纱布包裹好。
“没……没事了……”和宛如低下头,嘴唇微微颤动着。
“你先在我房间里呆着,我去帮你清理心悦房间了的碎碗。你也正好趁这点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厉珈蓝再一次盯了和宛如一眼。然后走出房间。
到了南心悦的房间,厉珈蓝将碎瓷片用塑料袋收起来,将地板擦拭干净。这摔碎的碗是南心悦昨晚上吃宵夜用过的,和宛如今天这行为,分明有种消灭证据的嫌疑,她到底在做宵夜的时候,往宵夜里加了什么料,导致南心悦今天早晨病倒?
没敢随便将收集到塑料袋里的碎碗扔垃圾桶里,要是南心悦真的出什么事,这些碎碗片就是危害和宛如的证据,无论怎么样,她这个做女儿的一定要袒护她的亲生母亲。
拿着塑料袋,厉珈蓝回到房间。她先把这些“证据”放到她房间里,等到出去的时候,再将它扔到远一点的地方销毁。
“说吧,想好了怎么么对我说了吗?”厉珈蓝目光咄咄的逼视着和宛如。
“我……”和宛如又是一顿结巴。除了全身瑟瑟发抖,一脸的孱弱,再没有别的表情。
眼前的和宛如是厉珈蓝从没有见过的样子,或者说,从她重生后,她见到的和宛如就不再是她那个从前倨傲高贵的母亲。她变得卑微了,变得失去自尊和骄傲。磨难和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但是能改变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吗?那些从出生就扎根在骨子里的东西,就真的能这么容易剔除吗?要是这样的话,还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古话,是怎么来的?
和宛如的卑微,卑微的让厉珈蓝无法置信,还有现在她居然也在耍这些她曾经不屑的小人伎俩。
昨天晚上南心悦一定是给和宛如难堪了,所以她含着怨气往南心悦的夜宵里放了东西,报复她。厉珈蓝能够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却始终不明白,母亲何时变得这样彻底,人性里那一抹高贵,今日也彻底消失。
“是你往心悦的碗里放东西了是吧!”厉珈蓝真有些急了,她是那种只要做了,就会勇敢担当的人,看到和宛如这样做了不肯承认,又没胆子一口否认的行径,她真是闷火。不说出真相,她怎么帮着解决问题?
和宛如眼里闪着泪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模棱两可着。
“你就说是或者不是?你放心,无论心悦会不会有事,我都会帮你的。你也别疑惑我为什么会帮你。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其中隐藏的故事,我现在也无法和你解释,等到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厉珈蓝按捺下情绪,语气柔和的说着。她也能体会到和宛如此时的惶恐,或者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我不知道……”和宛如给了厉珈蓝这么一个回答,让厉珈蓝又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