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长得还不错。”轻松的口吻,余光瞟向她的脸。
却没瞟到期望中的不平或难过。而且,还听到她说,“是,佟秋水比她姐姐更美一些,脸型和眼睛像她父亲,更耐看。若是等他父亲仕途上更进一步,凭借她的相貌才情,应该能许个不错的人家,这样当个姬妾倒是可惜了。不过,既然她自己愿意,自然甘之如饴,旁人说什么也没用。日后如果能熬上姨娘侧妃,也算是不错的出路。”
怎么听都像是在议论旁人家的事。
长平王听得眉角微跳,收了她口中美人的,可是她的夫君。什么叫“当个姬妾倒是可惜了”,跟了他很可惜么?她还帮人家盘算熬上姨娘侧妃的事……
刚才的些许燥热消散了,他现在一点都不心猿意马,反而郁结重新覆上心头。扳过她的身子,他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如瑾,”他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叫她的名字,“你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在和我抻着比耐心?”
怎么又说回去了,不是在讨论佟太守么?如瑾疑惑这个人为何变来变去,也对他的郑重感到好笑。
她自然能够明白他在意什么,只是……
“王爷,您是王爷,有正妻,有妾室,有满府的侍婢,我和您生什么气?难道您觉得我像张六娘那样才正常么,或者,像宫里娘娘们那样?莫非您想看我和佟家姐妹闹翻,将宅子搞得乌烟瘴气才好。”说着就抿嘴微笑,“您要是希望这样,那我就如您所愿,肯定让您的后院精彩至极。”
自来男人都是希望妻妾们宽容大度,哪有看到女人不吃醋反而不自在的。
她好好地做一个贤良温顺的侧妃,他为什么不高兴。
长平王一时被问住,无言以对。
诚然她的不吃醋很符合世人眼中的贤妻标准,可,他不想要这样的贤妻。
如瑾看他沉默,又说:“佟秋水这事您做得没错。佟太守心思太活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您未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但早点儿掐断了他的念想,让他死心塌地也好,就算不助您什么,也别成了拖后腿的。这些原都是小事,她自动送上门,您就收着,所以我没什么好生气的,理智上说,还替您高兴,毕竟不费吹灰料理了一个小人物,省事方便。至于伤心失望,的确也有点,但佟秋水非要这样做,木已成舟,她不念旧情,我也索性撒手。”
她想,这下算是解释得清清楚楚了,免得他疑她心藏芥蒂。
长平王却越听越觉得心头发空,不由问道:“你的伤心失望,只是对佟秋水?”
如瑾觉得这人真别扭。
事情是他做的,凭什么非要逼她说伤心?既然知道她会伤心,当初为何要做?
对话很快就回到了原点。
她觉得跟他无法正常沟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王爷,您今晚很不对劲。”她耐着性子和他周旋,“从最初认识您开始,您一直就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您觉得这样好么?”
当然不好。
长平王自己也知道今天的情绪有点失控。对于向来将什么事都精心筹谋,掌控在手的他来说,这实在不是令人高兴的状态。
可是他明明是来哄闹别扭的女人回家的。
他预想的是她横眉冷眼,冷嘲热讽,或者闷坐落泪。然后他便施展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愁眉紧锁的美人哄得破涕为笑。最终在她想开之后再将真相说出来,弄个意外惊喜,让她在震惊之中芳心难抑,忍不住主动投怀送抱。然后……然后这丈母娘的寝房似乎不是很方便,他可以连夜带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