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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洗漱之后,等着丫鬟们摆饭,和长平王闲聊张六娘。
“皇后这次不管内里如何,面上摆出了向王爷示好的态度,王妃又杀了她给的陪嫁宫女,恐怕姑侄俩会有些不痛快。王爷打算怎么对待王妃呢,还要继续禁足吗?”
“看她的态度了,要是不识趣,继续禁足下去也无不可。”
如瑾想了想,道:“王爷要和皇后划清界限么?若如此,倒也无妨,只是关着她可以,吃喝用度不能薄待,也要防着她想不开自戕,弄得王爷说不清楚。我看她最近行事有些荒唐了。”
长平王就笑:“你怎知道我要和皇后划清界限?”
“皇家事,家事便是国事,王府内宅的变动岂能和外头无关。”
“有道理。我正是要和皇后分隔,虽说安国公府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积年的势力还有些,但我也不愿意借他们的力。关键是父皇。他这次,大概是觉得皇后插手太过了,以后只会忌讳变深。”
外面的事情如瑾了解不多,她只觉得张六娘太倒霉。
偏偏生在安国公府,偏偏要被皇后当笼络皇子的工具,这样年轻,就要面临幽居一生的命运了。如果她不嫁进来,也许会有另一种不同的人生吧。
“王爷当初为什么不想办法拒绝皇后的安排,不让她嫁进来呢?是时机未到,还是另有谋算?”
外头摆完了早饭,长平王招呼如瑾一起过去吃,随口道:“她身上有什么可谋算的,不过是当时拒绝指婚比较费力而已。”
费力,所以就顺其自然了,他不愿意在张六娘身上花精力。如瑾想,大概他觉得,一个内宅妇人,娶进来就娶进来,听话便养着,不听话便收拾,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所以他肯费心将已经选秀落选的自己弄来当侧妃,非常难得。
叹惋之余,如瑾只能让张六娘自求多福了。对于曾经意图害自己的人,她除了感慨一番,可不想主动帮扶。被迫幽居的人生也可以过得有滋味,一切都看张六娘自己能否想得开了。
吃着饭时,外头来报,说凤音宫内侍自行回去了,王妃不肯随之进宫。
长平王大概在思索什么事,挥挥手就让回禀的人下去了,不愿意在这种鸡毛蒜皮上浪费精神。如瑾也没说话。皇后姑侄爱怎样就怎样,不关别人事。
然而没多久,凤音宫内侍去而复返,并且带了两个一看就身强力壮的中年宫女来,说皇后生怒,一定要让七王妃进宫交待。
“那就让她去吧,母后的吩咐,不必来问本王。”长平王笑着打发了内侍。
如瑾坐在一旁腹诽,还“不必问”,他是忘了自己宫宴上和皇后硬碰的事情了吧。
张六娘很快就被带出了王府,半请半押地弄到了宫里派来的小青帷车上。随着凤音宫内侍同来的尹嬷嬷特意进了锦绣阁求见,当面致谢。
“方才已经问过了府里的人,听说香缕的尸身没有随意乱丢,是蓝妃吩咐将其送到城外埋葬的。这孩子入土为安,老奴来给王爷和蓝妃磕头,替她多谢主子们的恩典。”
如瑾让吴竹春将尹嬷嬷扶起来,说:“这原是小事,不必特来道谢。不过我却没想到香缕是嬷嬷的干女儿,说起来咱们还是旧识。”
“是,是,正是缘分,也是那孩子的造化。虽然不在蓝妃跟前伺候,但往日在府里也受了您的恩惠,后事还是您照拂的。”尹嬷嬷抹着眼泪低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