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骰子开赌的祝氏等人愕然停手,“谁在吵架,在这里闹……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明溪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可不是一般市井酒楼能比的,吵着客人们,说不定哪个隔间就会突然钻出有势力的勋贵或是朝中堂官的亲眷,将闹事者好好收拾一顿。这不,这隔间里还有皇子呢。
“没地方?没地方也得给咱腾出一个地方来!就这间了!把里头人撵走!”吵嚷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清嚷的是什么。
长平王目光微微一沉,至明已经走出去了。
很快,门外的吵嚷和伙计劝阻的声音齐齐灭了下去,只有扑扑几声闷响,然后就是至明若无其事的回返。祝氏嗤笑一声,招呼伙伴们继续押大小,仿佛一些都没发生过。
长平王不悦:“满楼的伙计打手都是摆设,竟让人一直闯进这里?”
至明躬身:“已经通知唐头领了。”
这里虽是私产,但出面打理的并非王府中人,他们自然不能亲自跑出去教训底下人,因为未必有人认识他们。至于外头的仆役护卫,只要闹事的没威胁到主子安危,肯定也不会轻易出手。
长平王没再说话,但明显是不高兴了。如瑾道:“一点小事,你生什么气?”她叫他过去,给他剥果子吃。长平王脸色缓和了一些,渐渐又说笑起来。
大概一刻钟之后,进来了送食水的酒楼使女,将盘中吃食都放下摆好她并没立刻走,而是低声禀报起来:“唐头领说此时不便,改日他亲自和您赔罪去。现下让奴婢转告,已经命人将闹事的处理掉了,是几个纨绔子弟而已,请您不要生气,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等疏忽。”
长平王盯了使女一眼,“方才没见过你。”
使女忙道:“奴婢是唐头领那边的,为了传话才扮作这里的使女进来,免得惹人生疑。”
至明也说:“奴才认识她,以前在唐允跟前见过。”
长平王这才点点头,说:“告诉你主子,要处理的不是纨绔,是能让纨绔闯到这里的掌柜和伙计。明溪楼是什么地方,让闹事的直闯包间,说出去简直是笑话!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何况,为何偏偏是我在这里的时候遇上?那几个纨绔的底细,身边带着什么人,暗中有什么人,不知道查吗?闯到这里没被拦着,是酒楼打手真的窝囊,还是故意纵容?问问你主子,他要是力不从心,我可以调人帮他。”
“不敢!”使女忙跪下告罪,额角滴下大颗汗珠。
长平王不再理她了。至明低声呵斥:“还不快去!”那使女磕了几个头,忙忙退出。
如瑾听得心头直跳,难道一场简单的抢包间事件,背后还有层层不妥?
吆喝着玩闹的祝氏一众再次停手,屏气看着长平王发火。长平王转目,“你们继续。”
“……”祝氏等人又赶紧闹腾起来,只是这一次明显心不在焉,有应付差事的嫌疑了。
如瑾不由伸手握住长平王的手,“即便有事,也不要坏了自己的情绪,生气伤身。”
长平王反握她,板着的脸色缓和下来,“我并未生气,随口教训几句罢了。”说着,笑将那盏小兔子花灯摆在桌子上,“这个灯简单,我也会做,等哪日闲了做只公的和它相配,免得它孤单。”
“又胡说,花灯还分公母。”如瑾笑嗔。
“你猜谜赢来的当然是母兔子。”
“那好啊,那你便做一个公兔子我瞧,要和这个一模一样的,错一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