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笑着接口:“那肯定不是毒药,不然最先受罪的是她们自己。”至于是不是别的什么……
只闻了没一会,想也不会有碍。此时大家已经察觉,若是胡嬷嬷在那边真查出不好的事来,张六娘就是在自掘坟墓。
如瑾眼中有锋芒一闪而逝。
无事便罢,否则,这次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宫变时候的弘度殿人质风波之后,如瑾对张六娘的感观降到了冰点。先前她只将之当个摆设,甚至因为长平王对其甚为冷淡,她还可怜过张六娘,觉得那是个被家族和姑母牵累的无辜女人。所以上次张六娘为皇后推波助澜,通过太医给她用药,她都没有真正恨她,更没反击。
可,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位正室王妃不断做小动作,是谁都要生出些脾气来。何况这些小动作还非常愚蠢。
在自己家蠢也就罢了,再放任下去,下次又弄出什么自甘做人质的事,影响了大局可怎么好!
不能惯着她,园子里花草长歪了还得修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瑾下了决心。和祝氏痛痛快快喝了几杯,转而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想法,又暗自好笑。怎么对正室生起修理花草的念头?这本来应该是主母驾驭婢妾的手段吧!
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以一个侧室的身份,和正室完全交换了彼此的立场……这可是出嫁之前完全没想到的事。如瑾眼前突然出现长平王似笑非笑的脸。就是这个人,给了她这么多的没想到。
……
辰薇院里推杯换盏,舜华院里,突然闯进去的荷露正指着一个漆雕匣子告诉胡嬷嬷,“就是这个,侧面有一块掉漆的地方,我当时正好瞥见了,不会认错的。”
藤萝对来势汹汹的一行人非常忌惮,脸色苍白地护住那匣子,“你们要干什么?!”
胡嬷嬷离席之后并没有立刻过舜华院来,而是叫上了府里的医婆和几个稍微懂些拳脚的粗使婆子。她这里眼皮微微一抬,婆子们已经上去推开了藤萝,将匣子连带里头的珠宝全都送到胡嬷嬷跟前。
“你们……你们敢明抢……”藤萝喝斥的话说得非常没有底气。
这是张六娘的内室,按理说她该十分理直气壮才是。
胡嬷嬷根本就不搭理她,甚至连床上坐着的张六娘都没理会,直接示意医婆上去查看。不只是匣子,匣子里的金珠玉翠也很快就被几个医婆摊开摆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然后一一仔细检查。
这个查看的时间比较漫长。
张六娘一直坐在床头,身后垫着大迎枕,腿上盖着夏被,吊着高高的眉梢冷眼看着这一切,像块不合时节的冰雕。先前还紧张的藤萝渐渐被主子的气势影响,垂了脑袋默不作声。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犯困。张六娘一点困意没有,双眼直勾勾瞪着胡嬷嬷。直到医婆们终于将那些东西轮番查了个遍,然后互相看看交换一下眼色。
张六娘就冷冷地问:“查完了?查出什么了?我好心散财,你们却怀疑我在东西上涂毒吗?皇子妃被家奴欺凌至此,也真是天下奇闻。”
话音刚落,领头的医婆对胡嬷嬷说:“珠宝都没有问题,起码明面上没有。若是再想细查就要砸碎了看里头。不过这个樟木匣子带了淡淡的草药气味,是什么草药暂时还不能确定,待我们拿回去仔细琢磨琢磨。樟木的香气混合了其他香料,把药味遮掩住了。”
“多久能琢磨出来?”
“容我们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