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朝他投去淡淡一瞥。
安阳侯回以“请放心”的眼神。
如瑾知道他是明确要站在自家这边了。像他这样的积年勋贵一般不会参与到皇权更替的事情中去,因为无论谁登基都会主动拉拢他们,可谓是如何都不会输。但若提前表态,就有了输的可能。
安阳侯以前做事还有动摇,也并不是时时想这长平王府,有时还会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这次表态这么快,倒也难得。
旁边有人驳斥他,“赵侯爷岂能颠倒黑白?明明是蓝侧妃无理在前,意图左右皇权更替,章阁老秉公据理力争而已,被你说的倒是章阁老的错了!”
安阳侯板脸:“本侯不明白蓝侧妃无理在何处?她句句在理,皇上刚刚离世,咱们这些人不去御前哭灵,反而聚集在这里,为的什么?正如蓝侧妃所说,为的就是肱骨社稷,就是为了早日确立新君以安定天下。难道蓝侧妃说错了吗?反而章阁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强行把蓝侧妃赶走,处处帮着静妃娘娘,根本不让旁人说出想法,不知是什么道理?难道……我大燕的新君已经确立了,是十皇子殿下,所以章阁老才要和静妃娘娘表忠心?”
“你胡言乱语……”
“本侯是不是胡言乱语,大家都看在眼里。”
从进屋就一直没开口的陈嫔这时转过目光,满意地看了看安阳侯。
安阳侯立刻感觉到了,心中顿时大定。暗忖自己这样帮衬,蓝氏总不会拿自己作筏子再闹个什么血洗吧……也不知章阁老被带到哪里去了,会不会立时被“处置”……真是不该进这趟宫啊,现在想出也出不去,只能等着事情出结果。
他们这些人进宫之前根本不知道皇帝已经死了,只是听说永安王行刺的事,但因为宫里消息封锁严禁,他们并不了解详情,真没想到皇帝能这么快过世。及至进了宫才傻了眼,像安阳侯这样只求自保的,只能随机应变,自求多福。
熙和看向静妃和陈嫔对峙的宫人,“这是干什么?”
陈嫔默默挥手,让人退下去了。静妃不情愿,但熙和一副主持公道的态度,她也不能当众先撕破脸,于是也让人后退。
熙和见众人安分了,这才说道:“皇上驾崩的消息尚且没有传出去,请各位到宫里来,正是想早些将大局定下,免得人心惶惶朝野不稳。时间紧迫,本宫也只能挑明了问大家一句,各位大人,你们对皇上身后之事有何意见?”
又叮嘱道:“国家大事,关乎大燕兴衰存亡,还请诸位三思而后言。”
如瑾看到静妃给人使眼色。
那人立即开口:“皇上生前没有来得及新立储君,但自来是对十皇子殿下疼爱有加,期望颇重的。十皇子虽然年幼,但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又有仁心仁德,实乃接替皇位的不二人选,臣以为,新君当立,位在十殿下!”
跟安阳侯吵嘴的人立刻出声附和。
殿中此时剩下八位老臣,还有好几个人没有表态。
安阳侯看了看周围,欲待开口反驳,如瑾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郑国公,您是先太后的亲兄弟,地位尊贵,您说一句话顶别人说好几句。”如瑾朝提议立十皇子的人点了点头,“可是‘知书达理仁心仁德’这种话,您好像也曾经用来评价过永安王。”
“胡言乱语!老夫何时说过这种话!”
“五年前在正月十五的元宵宫宴上,您亲口这么说的,当时许多人都听见了,庆贵妃还为此数落了您几句,您都忘了吗?”
郑国公脸色微变,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怎么会被如瑾得知,那时候她不是还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