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歌,她回到沙发上盘腿坐好,抹了一把脸,抽出里面带着的卡片,却发现这一次不再是掌心大小地小卡片,反倒是一封密封完好的信。
信封上只是简单地写着六个字:
回信。
闻霭亲启。
文绉绉的,她压着唇角假啐了一口,然后就打开了这封信。
……
“闻霭:
你好,我是陆瑾昀。
很抱歉九年之后才给你回信,因为我也是九年之后才收到了你的信。
看到你给我写的信,你说你睡了很久很久,才醒过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你走后,我也睡了很久很久,才醒过来。
睡去之前,跟自己说,醒来之后就不要想你了。
醒过来之后,又觉得跟睡前相比,似乎还要想你。
你说,你的爸爸把你给推下山,就是为了拉你去配型。
我就在想,如果我当初在你摔下去的时候把你给拉住的话,是不是就没有接下来的九年。
你说,你的那个病友,自杀了。
我一边因她而感伤,一边后怕,一边又感恩。
还好你足够坚强。
你说,你一开始每天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昨晚我也试了一下,看着怀里即便睡了过去,依旧不断抽泣的你,我彻夜未眠。
体验并不是很好。
你刚才问过我,为什么不继承我爸的事业去当法官,而跑去当律师。
当时我只是说我喜欢做律师,没有对你如实回答,对不起。
因为法官属于国家公务人员,非公务不能够出国。
而我心爱的那个女孩,在国外待了九年,依旧淘气地不肯回来。
我还要出去找她。
你可能不知道,我去过巴黎很多次,但我也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每次去的时候,我就在不同的地方住下。
我记得她以前说过,她所在的地方,二楼的窗口望出去,一看出去就是一片田野。
所以我就经常到田野边,一间间地看着旁边的房子。
我也带着她给的钥匙扣,到了埃菲尔铁塔之下。
原来她没有骗我,没有她在面前,念上一段咒语的话,手上的埃菲尔铁塔,还是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我就在埃菲尔铁塔下等了九年,等着我的仙女来给我念魔咒。
很可惜,等了九年,也没有等到她。
不过还好,你回来了。”
闻霭吸了吸鼻子,抹了一下眼睛。
刚才那束花真讨厌,自己就是闻了一下而已,怎么沾到脸上的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湿漉漉的,讨人厌。
门铃声再次响起,她抬起朦胧的眼睛,看着墙上的钟表。
十二点多,那个给自己送午饭的人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封信,鞋子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地跑到门边,扁着嘴打开门。
讨厌死了,这个人,有钥匙还要按门铃。
“昀昀啊,爸爸妈妈还怕你不在家……”
门外的两张依稀有些熟悉的脸,跟门内泪眼婆娑的懵逼扁嘴鸭,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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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霭换了一身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外面在那交头咬耳朵的陆长风和舒恬,立即以惊人的速度分开,坐在沙发的两端,中间隔着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的位置。
闻霭:“……”
她尴尬地咳了咳,去厨房里倒了两杯水,一杯一杯地递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