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2 / 2)

“你,你使毒……”

黑衣人呕出一口血,双手再也握不住分水刺,哐当两声武器落地,整个人也软倒在地上。

说好的公平比斗呢!

他恨地将牙咬的咯咯响,咬完之后才想起更可怕的事。

“要完!”

黑衣人怀着滔天的怨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倒是想和你公平比斗啊……”

傅歧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上前凑近中招倒地的黑衣人,伸手扯开他蒙面的布巾,呐呐地自言自语:

“是你先用武器的,我用迷药,也算不得使诈吧?”

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他的面孔,只隐约看见这黑衣人左右嘴角一边一道血痕。

“咦?这药会让人吐血吗?”

傅歧心头一跳。

之前徐之敬和他分开时,担心他路上暴露行踪引起骚乱,便给了他三颗药丸。如今下着雨,药粉效果不好,用药丸其实很考验用暗器的功底。

徐之敬没学过什么手上功夫,自己用不好这个,傅歧倒马马虎虎可以,之前左支右拙,是在找角度把药丸弹出去。

但徐之敬给他的时候说了这是迷药,发作也要用上一刻钟时间,期间只能让人动作迟缓,方便傅歧做出应对,可如今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傅歧有些迟疑地伸出手伸到那刺客鼻下,只是一瞬便见了鬼一般缩回了手,惊骇莫名地倒退了几步。

夭寿啦!

徐之敬学艺不精,迷药毒死人啦!

***

因为有这个插曲,傅歧接下来的时候都是处在神游天际的状态。

他只把那黑衣人当做偷东西的小毛贼,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拿了这人交给县令,此时横生波折遇见此事,也只是准备把人放倒后丢出墙外。

如今那人,却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傅歧怕给徐之敬惹麻烦,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尸体藏好了,这才心头七上八下的去给梁山伯找册薄。

徐之敬说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他和黑衣人交手了一阵,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心惊肉跳之下只觉得时间肯定来不及了,匆匆赶往梁新的书房。

门上上着的锁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摸上去锈蚀斑斑。

傅歧从束发的丝带里抽出两个细铜丝,按照马文才教的方法,拨拉了一会儿。

锁锈了,却更好弄了,只是几下,那锁果然“嘎啦”一声开了。

“这马文才在哪里学的这些鬼门道?”傅歧自言自语着打开锁,“这不都是写游侠野盗学的东西么?”

他得不停地转移注意力,才能不去想刚才死掉的黑衣人。

一进了“书房”,刺鼻的霉味和酸臭味便让傅歧喉头作呕。

他屏住呼吸,伸手入怀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火折子一晃,火光亮起的时候傅歧更是差点厥了过去。

整座书房已经给人搬空了,只留下空空荡荡的案几和书架,其中密布着厚厚的蛛网,织成了一道又一道的“蛛网阵”。

傅歧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蛛网,以及蛛网上满布的昆虫躯壳,痛苦地揉了揉眼睛。

难怪马文才不来,撺掇着他来帮忙!

他那么爱干净,让他爬梁上柱,他会干才怪!

“马文才说,若是蛛网密布且未破,说明没人来过……”傅歧喃喃地抬起头,寻找着梁山伯所说的屋梁。

“那东西还在这里。”

他找到一根柱子,用火折子烧掉一片蛛网,记住了方位,这才吹灭火折,强忍着鼻腔和喉咙里的不适,往上一跃,使劲向上爬去。

那柱子也已经被虫蚁侵蚀的不行了,傅歧攀爬的时候觉得这根柱子都在摇摇欲坠,掌下全是坑坑洼洼的触感。

待摸上屋梁,他解下自己的长腰带,一头系在梁上套了个圈,一头系在自己腰上,趴跪在梁上边扯着腰带,边往前摸索。

漆黑的深夜里,外面风声怪唳,里面酸腐难闻,傅歧一边默默祈祷着屋梁别突然断了摔坏他这个“梁上君子”,一边忍受着灰尘和蛛网冲进眼中的不适感,闭着眼睛凭借记忆往前爬。

这期间好几次傅歧都差点掉下梁去,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又系着祝英台教他的“安全带”,册薄没找到自己倒要先摔死。

这屋梁被他这么折腾好几回都没有塌掉,足见得梁新吩咐儿子维修“快坏的屋梁”是站不住脚的,这根梁明显是好木头,再过个十年也不会烂。

梁新,“梁新”。

梁山伯的父亲也是个妙人。

傅歧仔仔细细地在屋梁上摸索,直到掌下莫名凸起一块,这才眼睛发亮地伸手去拔。他拔了好一会儿,才从梁上提出了一个嵌进去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的盖子是弧形的,和梁柱嵌的严丝合缝,要不是这么多年过去木头自然热胀冷缩出了一条缝,让木匣子的顶部能明显摸出来,这黑夜里傅歧绝对要无功而返。

他找到了梁山伯所求的东西,心里高兴极了,解下腰带将木匣绑在腰上,吹着口哨几下便爬下了柱子。

刚一落地,傅歧便被柱子边站着的人影吓得倒吸了口凉气,正准备出手,却听得对面一声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