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晨那清秀的面庞上露出几分痛苦,却没有挪开半步,任凭南宫瑾的剑一点一点刺入自己的胸口。
“不错,不怕死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南宫瑾突然停手,抽了长剑。
血花喷洒而出,秋一晨紧紧捂着胸口,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你想救他们?”南宫瑾看着秋一晨,问道。
秋一晨一语不发,点了点头。
“你以为你有那样的实力?”南宫瑾歪着头看着秋一晨。
“没有。”秋一晨回答,可是目光却异常的坚定。
“好,有点意思,如果你能受我三剑不死,我可以饶他们一条性命。”南宫瑾的眼睛里露出玩味之色,那目光,很象无聊的孩童突然看见新奇的玩具一样。
“好。”秋一晨定定的看着南宫瑾,点了点头。
牧元风几人都露出惊讶之色,看南宫瑾刚才绝杀几名曲家长老供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仁慈和怜悯,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时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诸葛明月和南宫瑾却不以为然,永远不要试图去猜测南宫瑾在想些什么,他可以毫无缘由的杀人,也可以毫无缘由的救人,当然也可以毫无经由的放人,一切,都只因为两个字:无聊。
“哧!”秋一晨的话音刚落,一声轻响,南宫瑾的剑象刺豆腐一样,从秋一晨的身体透胸而过,却精确无比的避开了所有的内脏和经脉,只让人感觉到最大的痛苦。
秋一晨全身剧颤,痛得几乎叫出声来,紧咬的牙关在嘴唇上咬出一道血痕。
“一剑!”秋一晨用缝里崩出两个字,身体缓缓后退,硬生生的将剑拔了出来。血液汩汩而出,很快就染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脸色变得一片死灰,但目光却依然坚不可摧。
“很好。”南宫瑾又是一剑刺出,从秋一晨的小腹对穿而过。
秋一晨全身痉挛,那清秀的面庞因为痛苦而显得狰狞可怕,双眼中几乎都要流出血来。
身体一仰,秋一晨仰面摔倒在地,血液象泉水一样从体内涌出,那清澈明亮的双眼也变得一片空白。可以想象,此时的秋一晨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凌飞扬一向以为自己心如磐石,可是此时却移过目光,不忍再看下去。
秋一晨的双手十指紧握,口中发出呼呼的喘息声,身体倦成一团,一点一点的爬了起来,佝偻着身体,颤颤巍巍的站在南宫瑾的面前。
“第二剑。”秋一晨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现在的他,别说第二剑了,就是一根小指头都能将他点倒。
“越来越有意思了。”南宫瑾大笑着说道,眼中却突然闪过一道杀机。
诸葛明月心中一凛,她还很少在南宫瑾眼中看到这样的杀机,显然,第三剑他绝不会再给秋一晨留任何生机。
“他是我朋友。”诸葛明月开口说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对南宫瑾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南宫瑾看了诸葛明月一眼,眼中杀机一淡,反手一剑刺出,剑风过处,秋一晨倒在地上,几缕黑发随着剑风四散飘落。
诸葛明月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管怎样,她都将秋一晨当作朋友,绝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在眼前,太不值得了。
凌飞扬迅速上前,替秋一晨止住流血。
“天命之女的事情,不能再有人知道,否则,圣云天境再无曲家。”南宫瑾看着曲文轩父女,淡淡的说道。
“是,我知道,我发誓,如果走漏半句,让曲家就此血脉无存。”曲文轩看着南宫瑾那平淡的神情,仿佛如坠冰窟,全身不住的发抖。
南宫瑾没有再理会儿,看了秋一晨几眼,突然发出一阵神经质般的笑声:“终于看见一点有意思的事了,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向外走去。
“南宫,谢谢。”诸葛明月轻声说道。她倒不是感谢南宫瑾出手相助,而是感谢他最后一剑放了秋一晨一马。
“也许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你最好快点强大起来,不要让我失望。”南宫瑾扭头说道。
诸葛明月噎了一下,突然后悔说那两个字了。这个神经病,时敌时友,谁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会是什么情形。
南宫瑾的身影缓缓悄失,叶孤鸿和牧元风对视一眼,同时来到诸葛明月的身前,俯身下拜,又是恭敬又是激动的喊道:“少主!真的是你,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师父,师叔,你们这是干什么?”诸葛明月虽然猜到了他们和自己母亲必有关系,但突然见他们行礼,还是手足无措,连忙扶起两人。
“少主,你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们了,我们担当不起。”叶孤鸿不好意思的说道,又想起什么,红了脸。
“师父,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师父,就永远是我的师父。”诸葛明月坚决的说道。
“不行不行,礼数不可废。”叶孤鸿摇晃着小脑袋,却偏偏是一副迂腐学究的神怀,令人忍俊不禁。
“师父,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离开五峰宗。”诸葛明月装出生气的样子,就要朝外走去。
“那,好吧。”叶孤鸿愁眉苦脸,撅起了嘴。
诸葛明月莞尔一笑,停住了脚步。
“明月,他们该怎么处理?我们可没有答应过饶他们一命。”牧元风冷漠的看了曲文轩一眼,询问道。他倒是没跟诸葛明月争辩称呼的问题,但态度却再明了不过了,一切都由诸葛明月拿主意。
牧 元风听到牧元风的话,心中一颤,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看着诸葛明月,好一会儿,才象刚才牧元风两人一样拜下身去:“云河四大家,曲家家主曲文轩 拜见少主。”他的实力本来就比不过叶孤鸿,现在断了一只手臂,更不是叶孤鸿和牧元风两人的对手,生死全在两人的一念之间。
曲星月脸色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下,也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父亲拜倒在地。
“哼!”诸葛明月冷哼一声。
“现在想起你们是云河四大家之一了,可惜,晚了。”牧元风冷冷的说道,显然动了杀心。
“牧 元风,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们曲家为了小姐出生入死,多少曲家后人为了小姐丢掉性命,云河四大家中,哪一家有我曲家死伤惨重?我承认,是我曲文轩背信弃义, 最后关头做了缩头乌龟,可是扪心自问,除此以外,我们曲家何时做过一件对不起小姐的事?我只是想保全曲家最后一丝血脉,难道也有错吗?你们何必赶尽杀 绝?”曲文轩看出牧元风是不肯放过自己父女两人了,心中又不是不甘又是忿恨,大怒着吼道。
“那今天呢,你秘谋闯入埋剑谷,想夺取小姐留下的心法,又该怎么解释?”叶孤鸿对曲家一直耿耿于怀,大声质问道。
“我……”曲文轩哑口无言。
“诸葛小姐,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放他们一马?我向你保证,他们绝不会透露今天的事。”秋一晨这时已经止住了血,见牧元风与叶孤鸿心意坚决,犹豫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对诸葛明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