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那女人在爆炸中被她杀死过一次,只要她不再继续纠缠,墨沉舟真是懒得再搭理那种女人。
只是眼前这人,身为罪魁祸首,却因为那日不在凌云宗而逃过一劫,这一直令墨沉舟耿耿于怀。当日敢将墨引凤骗出凌云宗的贱人,她日后自会料理,而这亲手杀死引凤之人,今日不论如何,她绝对不会放过!
心中杀念一起,墨沉舟面上就露出一个冷笑来,冷道,“既然知道是我,你还敢在一旁窥探,鬼鬼祟祟,莫不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她一开始还只是冷笑,及说到最后,竟是突然暴怒,一道剑光在那越天海惊骇的目光中当头斩下,其势凶悍暴戾,那越天海惊得脸色苍白,又是一道宝符飞上头顶,勉强将剑光接住,然而四散的罡风,还是压的他忍不住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的心中,此时也在暗暗叫苦。
凌云宗墨沉舟性情凶横,他也是在这几日方才听说。却并不太过在意,只以为是众人夸张罢了。不过是个女人,再狠辣又能到什么程度呢?只怕是凌云宗蓄意为这女修扬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罢了。
因此,他才敢仗着家中元婴期长辈赐予的一道隐匿法宝跟着当时明显是去寻宝的墨沉舟二人,想着要占些便宜。起码他自信,抓上东西就逃,一般人还是很难追上他的。
却没有想到,在那石室中,此女竟然这般敏锐。他不过不小心泄露了一丝气息,就被她察觉,二话不说就先挨了一剑。这一剑正劈在他的胸口,伤势不轻之下使得他逃跑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而这人说翻脸就翻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性情,也让他心生骇然。再一想到那宁仁金恐怕是真的丧于此女手中,心中就十分后悔。胸中发疼,他便知道不好,忙急急开口道,“墨道友!我乃出身越氏!墨、越两族相交上千年,关系匪浅,今日之事,是我的错,我愿向道友赔罪!请道友看在两族情谊上多多宽待!”
当年你杀死引凤之时,怎么没想过两族的交情!
墨沉舟冷笑两声,离也不理就又是一道剑光斩来。
这一次,越天海却是晓得墨沉舟是一心想要将他击杀于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搏命般地运转灵力,却是手中现出一把玉尺,向着墨沉舟的方向划出一道白色的光影。
这道光影带着逼人的气势,还未到墨沉舟眼前,就将空间震荡出一轮一轮的灵力波纹。墨沉舟双眼一眯,肩上火凤忽地喷出一道火焰,两厢一击,竟是双双轰然破碎。墨沉舟被震荡的灵力冲的退后一步,却借着这股灵力一声厉喝,剑尖一闪,一道匹练般的白光自剑尖脱出,在空中发出一声尖啸,直击向越天海!
那越天海脸色发青,却是避之不及,扬手就是一柄如意状法宝脱手而出,直击向那道剑光。却听得一声轰然巨响,那剑光自如意之中穿过,去势不减,势如破竹地扑面而来,将越天海的胸口一剑洞穿!
却听得越天海大叫一声,自空中一头栽下,墨沉舟心中戾气稍平,手中又是一道剑光闪过,意欲将他斩落,却没有想到,被一道白光阻断,而那越天海,却是被一人一把抱起。
那人怀抱越天海飞在墨沉舟的面前,又有一人面露无奈之色站在他的身旁,赫然是两名金丹修士。
眼见越天海未死,墨沉舟心中怒火高涨,一转眼,目光落在那两人的身上,阴冷道,“你们又是谁?”
那种阴冷中带着无比杀意的眼神,令那旁边的那名金丹修士心中霍然一凉,只觉得一股凉气穿心而起,见身旁之人只顾着给越天海疗伤,全然不理墨沉舟,就忙笑道,“这位是天州散修宋军,我乃北岳宗王文,见过墨道友。”
他的姿态极低,墨沉舟却是冷笑道,“两位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插手我与这越天海之间的仇怨?”
那宋军此时见越天海气息稍稍平缓,便抬起头恨声说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我这兄弟已经开口道歉,为何你还不依不饶,非要置他于死地?!”
见这人这般言辞,墨沉舟却是大怒,冷道,“莫非他道歉,我便要放过他?这是谁家的道理!意图窥伺我宗,我若轻轻放过,岂不是在说我宗无能!还有你二人,”她慢慢扫过这两人,冷道,“此时阻我,莫不是不将我宗放在眼里,一意和我宗最对了?!”说道最后,竟是透出几分森然。
一听这话,宋军还不觉得如何,那王文却是脸上一惊,下意识地向远离宋军的方向退了几步,面上露出几分悔意来。
若是从前,他也不在意为越天海出一次头。然而近日凌云宗正是强势之时,一夜之间血洗数个不听话的宗门,正是立威之时。只怕今日他微一插手,来日就要被盛怒的凌云宗屠杀满门。他可不是宋军一介散修,无所顾忌,他的身后,还连着数千人的门派。想到这里,他便退出三丈,飞一般向外射去,口中喝道,“宋道友!今日之事,实在是你的不对!以大欺小,好生无耻!王某却是不屑在于你为伍!今日便与你割袍断义!就此告辞,只望再不相见!”
这凌云宗势大,他王文自认惹不起。而这墨沉舟颇有几分凶名,就算她敌不过宋军,然而那凌云宗高阶修士无数,到时只怕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与他,方能震慑天下修士。
一想到这里,他脚下更快,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乖觉!”墨沉舟望了一眼,却是冷笑一声,目光就落在宋军的身上。
宋军此时,真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与王文相交也有百年,却未想过今日会这般轻易地被他舍弃。然而看着墨沉舟对着自己目露讥诮,心中更怒,厉声道,“王文怕了你凌云宗,我却不怕!莫非凌云宗,就能不讲道理不成!”
见他到了如今还这般没有眼色,墨沉舟心中也升起几分杀意,冷笑道,“谁说今日之事,是我凌云宗无理?便是无理,”她突然一拳击出,雷暴带着无尽的威势击向宋军,阴沉道,“就算我宗无理,你又能耐我何?!”
宋军见墨沉舟这般骄横,真是目眦欲裂。手中抱着依然昏迷的越天海,只能在身前升起一面古铜色的小盾,却见得小盾被一击消散成虚无,目中骇然,正要转身而逃,却感到身旁的空间被牢牢锁住,动也不能动弹一下,胸前被那股奇诡的黑暗灵力直击到剑上,却感到肩上剧痛,半边臂膀被全数炸碎。
而此时,他就见到那女修的脚下,慢慢浮现出几点朱红之色,那本执在手中的黑色长剑,不知何时盘旋在她的身周,其上有淡淡的虚影窥伺过来,宋军就感觉到身旁传来无尽的锋利的寒意,就见这一方小区域中,透出无数的剑尖,他仿佛听到那黑色长剑上传来一声厉啸,其后,就见得无数的剑光自那剑尖脱出,向着他绞杀而来。
而宋军在尘世的最后一眼,却是见到那美貌无比的女修脸上露出一个腥甜的笑意,朱唇轻启道,“且叫你试试,我的六绝剑阵!”
一声轰鸣之后,墨沉舟冷冷注视着眼前的空空荡荡的空白。这六绝剑阵也是虚天镯的典籍之一,威力巨大,只要陷于此剑阵,就绝难逃生,只是威力太大,那二人竟是尸骨无存,存在完全被剑阵抹去。却连着二人的储物戒都失去了。
这一次,一点便宜都没有得到,墨沉舟心里诅咒这这些找死不看日子的蠢货,往嘴中塞了一颗回复灵力的灵丹,便一甩袖子,愤愤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要坚定地相信,这女主将被严师弟气出的一肚子的毒火都发出来后,就会变得很温柔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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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沐阳
斩杀了前世的仇敌,墨沉舟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然而却实在感觉到心境一松,灵台莫名清明,就连有些停滞的修为都微微地破开了一丝裂隙。墨沉舟心中一喜,就觉得这老天果然是爱惜她这种好人,可想而知,她所做的一切,却是完全没有什么错误了。
这般一想,墨沉舟就眯着眼睛笑了几声,使得站在她的身旁被她携着一同往凌云宗飞去的严卿抬起头,鄙视地看了她数眼,然后一偏头,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墨沉舟见到他这般,却觉得应该令他知道,什么态度才是对师姐应该有的样子,便伸出手在严卿的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下,至敲得他抱头怒目。
这一路,再也没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找野火。
那宋军与越天海连丝碎片都没有留下,这件事早就被事后返回查看的王文证实并且传扬了出去。一时间凌云宗墨沉舟的凶名更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在高阶修士眼中不算什么,然而对于那些低阶修士,这位喜怒无常的杀神,却是令人不敢招惹。
而墨沉舟本人,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诸宗眼中有着这般“好名儿”,而今的她,却是站在昭云峰上,看着自家可爱的妹妹撒着欢儿扑进了自己——身旁严卿的怀里,一双眼睛开心地笑成了一条缝儿,和严卿欢快地互相蹭了很久,才有时间对正酸溜溜地看着二人的墨沉舟甜甜叫了一声姐姐。
墨沉舟只觉得心中十分憋气,狠狠地瞪了一眼得意地笑着的严卿,她方对着墨引凤招了招手,见小家伙听话地送严卿怀里出来,摇摇摆摆地走到自己的面前,对着严卿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后,将墨引凤抱起,笑着问道,“阿凤想不想姐姐?”
小家伙偏着头,用力地点了点,大声道,“想!”
墨沉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严卿,心中冷哼一声,又问道,“那姐姐和师兄,阿凤更想谁呢?”不论如何,她有必要让严卿这个家伙知道,谁才是自家妹妹心中最重要的人!
然而这一次,她却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回答。低头一看,就见小家伙含着大拇指,看看她,又看看正微笑而立的严卿,一副难以选择,为难得不得了的样子。墨沉舟就不禁感觉到眼前一黑!
她可爱的妹妹,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给勾走了!
见她这般悲愤,墨引凤吸了吸鼻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用小手在墨沉舟的脸上摸了摸,安慰道,“想姐姐!”说罢看向站在地上的师兄,见他对着自己翘了翘手指,便开心地笑了。
她还以为墨沉舟看不见呢,却不知墨沉舟见到此景,更受刺激,有心想和新来的这位师弟到角落去谈一谈“人生和理想”,却没想到一道剑光传来,她接到手中,却发现是端木锦的传书。
这位师尊向来不会和自己玩这种传书,有事基本靠吼的,墨沉舟便有些惊讶,却也不敢耽搁。狠狠地看了一眼严卿,让他收敛着点儿,方才将频频看向自家师兄的妹妹放回他的怀里,因如今墨引凤还没有修炼用不得储物戒,又将一个十分精致,里面放满了小巧宝物和五颜六色的妖丹的荷包挂在墨引凤的腰间,换来一个香软软的亲亲,方才满意地脚下一顿,驾着一道剑光向着湖都天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