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角隐含血腥的笑容让奶娘感到害怕,然而在曹真侧头冷冷看过来时,却还是瑟缩了一下边领命而去。不多时,这院子之中,就站满了杀气满满的铁甲兵士。而曹真的笑容,更加阴冷。
她悠然想到,她应该感谢自己的兄长,将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兵士交给自己做了私军。从前她竟然会因为害怕,将这些兵士丢到看不见的地方,多么可笑!而从此以后,她会让这些百战之师,重新在她的手上,找回自己的价值。
想到那枚虎符,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法压抑的凶厉。
而如今,她却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女,声音阴冷如冰。
“将这两个贱人,给我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爬上来~~第三更了~~下周全周都是双更哦各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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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曹真(下)
“真是给脸不要脸!”曹真坐在仆人为自己搬来的黄金椅上,惬意地饮着香茶,对着脚下挣动不已的两人发出一丝冷笑,眯了眯眼,一脚踢飞了那个叫自己恶心的男人,森然道,“我这人,什么都好说,却最恨别人试图践踏我的尊严!贱人!既然有胆子挑战我的底线,你就给我去死罢!”
见那男子目中惊骇地看着自己,她的心中,只觉得往日对这人的爱恋仿佛是一场大戏一般,心中再也无法生出半分情谊。见两名兵士又将他按住,方慢悠悠地看着脚下被吓得痛哭流涕的女人,冷笑一声,“不过是个男人,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不过听说你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我父皇兄长的丧期未过,你就敢有孕?好大的胆子!”她的牙间蹦出冰雪碴子一般吩咐两侧的兵士道,“给我打!胆敢蔑视皇族,就把她打死算完!”
听着女子的惨叫声,看着那女子在一下下的重板之下慢慢被血水染红,没有了声息,曹真心中,这才发出了刚才那一口憋闷之气。又侧着头看着男人,心中无限的畅快,嘲讽一笑,“至于你,也配有子孙?”她的眼神一冷,“既然驸马不愿意和本公主过这无趣的日子,且陪着你的心上人,到地府去做比翼鸳鸯罢!”那些虚情假意,她曹真无福消受!
见她眼中再无情谊,显然没有开玩笑。男子恐惧不已,爬到她的脚下哀求。这般萎靡不堪的东西,竟然是她从前倾心爱恋过的人?曹真只觉得想一想,都厌烦不已,一把将身侧兵士的剑抽出,毫不犹豫地将男子的头颅斩下,眼见着那颗头颅滚落在一旁,而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曹真这才哈哈一笑,将长剑丢到地上,望了望这公主府美丽的景色,眼中一冷。
“既然皇上命我等迁居边关,怎好耽搁?便今日就起程罢!”四周的兵士皆跪于地上,发誓追随,而在众人之中,曹真突然发出一股令人心寒的冷笑,她的手,在阳光下握紧成拳,“既然敢放我离开,便不要后悔!终有一日,我曹真,会再次回到这国都,而那人从我兄长手中夺走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悉数讨回!”
一晃三年而过。
猎猎的狂风之中,曹真手执长刀端坐战马之上,身上的软甲被血水浸透,滴滴答答地落下血水来。她的身后,是无数的精锐铁骑,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她的脚下,是无数的尸骨,她的眼前,那对面的无数大军正对着她,然而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胆怯,而是无法压抑的兴奋。
她在这边关,驻守三年。曾经轰动国都的长公主斩杀驸马一案早在她连日逃离国都之后,便再无人提起一句。那位新皇,倒是一路追击于她不肯罢休,直到她逃入边关后方才作罢。然而又下旨申斥了她几番,不过于她来说,却不疼不痒。她的兄长的一块虎符给了她一个机会,这三年之中,她与这些将领士兵同吃同住,便是在沙场冲锋,也会冲在最前,终于收服了这些桀骜不驯的兵士。
而眼前的敌军,是她最后的敌人了。只要扫平这些人,这边关,便从此太平,再无敌人。
而那时,便是她挥军西进,直指国都之时。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一阵冰寒。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口中爆出一声厉喝!“杀!”
一时间,她的身旁传来无数应和她的暴戾杀声,与身旁的铁骑如同一道钢铁的洪流一般一头扎进敌军之中,耳边传来的,全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不远处向着此方奔来的铁骑的马蹄脚下,带着滚滚的闷雷之声。连地面都在震动,血色与尘土之间,曹真挥舞着战刀,竟然心胸之中,发出令她兴奋的战栗!
一刀将眼前的一员敌将一刀斩成两段,她甩了甩刀锋之上的血迹,竟然不感到疲惫,而是气血更加旺盛,将这份仿佛天助一般的怪异甩在一旁,曹真的眼中血色一闪,抡起战刀,将另一名悲号一声扑上来的敌将一道将头颅斩下,这才大笑一声,向着敌军的更深处厮杀。
一时之间,她的脚下化成了一条血肉铸成的血路。她作于战马之上,战刀一挥,就有无数人身首异处,而她浑身浴血,便是一张秀丽雪白的脸上,此时也被那些人喷出的血水染成了鲜红之色,应和着她一双眼中的无尽血光,直令人心生战栗,竟觉得眼前的女子,竟不似人类,而更像是自地狱之中爬出的修罗 。
这一路血肉破碎,再也无人敢阻。她身后的无数铁骑见她一人的气势便压制住战场,心神激荡之下,竟是随着她将前方的敌军斩成碎块之后,马蹄数踏,转了个方向随着曹真如一把尖刀一把刺入敌军的战阵。
而曹真并不管身后,一路猛冲,直到眼前现出一名目露惊骇的敌将,见他被人团团护在最中央,心知这人便是这敌军的主将。却不理身后一人一刀斩到自己的肩上,血光飞溅之中,回身将那人斩落,身上的剧痛更是激得她浑身杀意纵横,厉啸了一声,跃马到那众人面前,数刀将那主将前方的人悉数斩成两段,这才如魔神下界一般冲锋到那主将的眼前,用尽全力,战刀一刀斜劈而下,将那人连同他迎击而上的战刀一起劈成两段,将那颗至死惊骇的头颅一刀挑起,厉声道,“敌军主将已死!我郑国将士听令!护我边境,犯我大郑者,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那颗头颅在众军的目光之中,被曹真一刀挑起,在空中被她斩成了碎片。她身后的铁骑眼中的血色更浓,雷鸣一般的合声在这片血染的大地上空震荡不休,“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曹真只觉的被这应和之声震得浑身气血翻涌,再也按捺不住胸中那嗜血的暴烈之情,战刀一挥,将冲到眼前的数人一刀挑飞,任身后的铁骑将之踏成肉酱,这时方望着那因主将死去斗志丧失的敌军将士,面上冷笑了一声,一刀劈断了敌军的大旗,眼见那大旗缓缓落进脚下的血海之中,那种无法压抑的畅快,竟开始让她怀疑之前的那二十几年的人生。
她曹真,天生适合争斗,怎么会有那般懦弱之时,又为什么,要让自己那等卑微,匍匐在他人的脚下俯首称臣!她宁可,在这战场之中血流而死,也不愿再在他人面前,留下懦弱的眼泪!
凭什么,要让她跪拜他人?!凭什么,这天下,不能被她曹真,踏在脚下?!
曹真只觉得心中无限的杀意爆发,厉喝一声,转身再一次冲进敌军之中,合身后铁骑之力,将这眼前的数万大军斩杀殆尽。这才看着自己身下战马马蹄下那无数的血肉,纵声大笑。而那身后的将士,也发出威势赫赫的呼喝之声。
在这连山河都动摇的厉喝之中,曹真望着那国都的方向,杀意滔天,一刀向那方向一指,喝道,“众将听我一言!新皇无道,嫉贤妒能,昏聩无能,欺压我等一脉!今日我曹真势要挥师东进,护我大郑国祚,重塑朝纲!汝等为我亲信,可愿随我起兵,斩昏君,立新朝?!”
这般野心勃勃的女子,在血海之上,发出谋逆直言。那些将士却觉得心中激情汹涌,那人竟然让人无法直视。然而从心底无法压抑的追杀与臣服之感,却令得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对着一个女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皆翻身下马,单膝跪于她的脚下,口中雷鸣一般的呼喝震荡百里。“愿!愿!愿!”
这一场席卷了整个郑国的兵事历时只不到一年。自曹真亲率边关铁骑如洪水一般卷入郑国,那些素日里连血都没有见过的防军哪里敌得过这等历经厮杀的勇悍之师,一时之间竟似摧枯拉朽一般被曹真冲得粉碎。那些剩下的官员与将士心神俱丧之下,竟是拜在曹真的脚下,反过身成为她进逼国都的前锋。
而此时,谋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被这些官员吹嘘为正义的靖难之师,整个大郑百姓,竟都知晓,新皇无道,长公主不忍百姓受苦,不得已起兵相向。
这一路,甚至这些百姓,还为她打开城门,引着她的军队占据这片大好河山。
而在攻破国都,带着一身血气地领着一群浑身嗜血杀气的将领踏入那恢弘的金銮大殿之后,望着那眼神或瑟缩或愤怒或讨好的百官,又见到那缩在龙椅之中惊吓的缩成一团的皇袍青年,曹真只觉得心中突然再无一丝阴鹜,几步踏上台阶,将那青年一刀斩成两片,血光之中又反手一挑,将那数年之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太监总管乱刃分尸,这才双目冰冷地望着脚下的群臣,森然道,“新皇无道,已然伏诛!尔等若无异议,便在此处另择新君,勿使我大郑国本动摇!”
此时新皇尚无子嗣,整个皇族,只剩曹真一人,便有一名见机得快的官员匍匐于地,恭声道,“新皇无道,长公主为我大郑除此大恶,实为皇族典范。臣等不才,愿奉公主为新主!”
曹真听到这里,方要露出笑意,却见得一人站出,一手指向自己,破口大骂,“曹真,你身为女子,却野心勃勃。牝鸡司晨,杀我人皇,人人得而诛之!你敢窃取我大郑皇位,谋朝篡位,不得好死!”
曹真听闻,只觉得心中杀意弥漫,手中战刀脱手咂出,劈头将那人斩成两段!这才在百官畏惧的视线中森然道,“既然不愿顺从于我,留你何用?!这人!”她手中一指,双目猩红,“既然情系废帝,本公主便送他前去侍奉!另,此人如此胆大,当庭不驯,”她一顿,突然心头一动,不知为何涌起一个陌生的词汇,森然道。“夷十族!尔等但有不服,与之同例!”
这是百官头一次,听说过还有第十族之事,一时间肝胆俱裂,连望那龙椅之前满眼血腥的女子的胆子都没有,悉数拜下,口称“万岁”。
而曹真,看着脚下对着自己山呼万岁的人群,心中仿佛有什么被破开,无限畅快。而面上,终于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第一更嗷嗷嗷~~~还有一更大概在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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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暴怒
而此时的一处空荡荡的宝殿之上,却有数人望着高高悬在半空之中的一个血茧,目中透着一丝忧虑。
那血茧的上方,正有一道盈盈的流光牵引,而那流光的另一侧,却是系在宝殿高高的上方,一面一丈来长的玉匾之上,那玉匾晶莹剔透,内有宝光流转,显然是一件极品的法宝。而那玉匾的表面,却是提着与方才众人见到的一样的字迹——大梦迷天。
这数人也是墨沉舟的熟人,除了秦臻、周婉、越沧海之外,也只有百里晗在侧。这几人看了一眼那血茧之上血色越来越重,竟似要滴出血来一般,都带了一丝忧虑。
越沧海此时,脸上的忧虑无法遮掩,道,“墨道友的梦境,究竟是什么,怎么血光这般重!”
他们几人,都是最早从这玉匾创造的梦境之中率先清醒过来的人。之后便见到这玉匾之前,存在着无数的光茧,每一个光茧中都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显然是进入此殿的诸宗修士。这些光茧有的飞快地破碎,其间的修士在一阵隐晦的空间波动之后消失无踪。而另一些带着些许血色的光茧,却是能够坚持得就一些。这几人从光茧之中脱出的时候,光茧上的血色已经非常浓郁,却远远都没有墨沉舟的这个光茧这般,竟似在血海之中被浸透了一般。
然而众人的心头,却都有一股凛然。这玉匾,仿佛是在选择光茧上血色最浓郁的几人留了下来,而光茧带血,便是修士在梦境之中有过杀戮之事。挑选这样的修士留下,这玉匾,却是怎么看都觉得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