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说跑就跑了。
心中怅然,一边觉得少了个很重要的东西,一边又觉得是它们自己愿意留在梧洵才会逃走……
真是心绪复杂.
傍晚时分,在马车上晃了一天的苏妤已很是困顿,迷迷糊糊地睡了,猛觉面前一阵冷风,睁眼一看,连忙起身见礼:“陛下大安。”
“坐吧。”皇帝说着自顾自地做了下来,苏妤瞧了瞧窗外:“停了?”
“嗯,歇一歇。”皇帝看着睡眼惺忪的苏妤,问她,“子鱼呢?”
苏妤默然,手指绞着衣带,明显有些伤心。
“为什么不去找?”他问她,“也不来告诉朕?”
“陛下……”苏妤垂首静静道,“怎好为此停下。”
“你在意的东西,还是始终不肯跟朕说么?”皇帝目光凛然地问她,神色显有黯淡,“折枝说你闷了快一天了,叫人来知会朕一声,朕可以吩咐去找。”
“陛下不必……”苏妤摇了摇头,“也许是它们自己不想离开梧洵罢了。”
贺兰子珩绷不住了,纵是心中有气也不想再拿她的伤心事这么逗她,手在她额上轻一拍,道:“行了,子鱼在朕车里睡得没心没肺,你跟这伤心什么?快去抱回来。”
“……”苏妤登时切齿,这一日简直白白沉闷。
随着皇帝一起去了他的马车上,一见子鱼,苏妤心情便好了,皇帝却格外沉闷了.
起先是非鱼跑了出去,不一刻的工夫,带了子鱼一起回来。彼时他并未多想,正好路上也无聊,便拿了些牛肉来逗两个小家伙。
没过多久,就听宫人们在传:“陛下和充仪娘娘的貂跑丢了。”
不禁手上一滞,看着面前吃得正欢的两个白团挑了眉头:跑丢了……那这是什么?
很快就把来龙去脉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必定是非鱼带了子鱼来玩苏妤却不知道,他思量着,她那么喜欢这貂,总得来问问他吧?如是直接央他下旨去找,他更高兴。
于是就一边和它们玩着一边等着她来,结果一直等到一碟子牛肉被吃了个干净、子鱼非鱼抱团睡觉去了……也没见她来。
如当真是不伤心也还罢了,他叫了折枝来,佯作不知地问她:“听说充仪的貂跑丢了?”
折枝神色一黯,福身回道:“是,娘娘担心了一天了,都不怎么说话。”
这是宁可自己憋着也不愿同他讲了。贺兰子珩心中发闷,挥手命折枝退下,索性叫众人都停了,掀了帘子就去找苏妤。
本觉得能理直气壮地问她为什么不来和他说,还打算暂不告诉她两只小貂都在他那里、让她再难受两天长长记性才好。可看到她的瞬间,他却是心软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子鱼交回了她手上。子鱼站在她膝头伸着脖子去够她的嘴唇,好像有意要吻她一般,苏妤也很配合,嬉笑着低下头去跟它一碰。
贺兰子珩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这貂呢。
也太失败。
看着她一福身抱着子鱼离开,皇帝抱起非鱼,神使鬼差似的念叨了一句:“朕和她……什么时候能跟你们俩似的,就好了。”
非鱼被他架在半空,歪着脑袋瞅着他.
苏妤觉得皇帝说子鱼那句“没心没肺”很是恰当。明明已在他那里吃了一整天,回到她的车里扑向碟子里的鱼片便啃了起来,半点没有理会一旁已为它忧愁了许久的苏妤。
苏妤怒瞪它良久它也浑然不觉,吃了一片又一片。咬向一片新的鱼肉时,苏妤终于一伸手将整个盘子都夺了回来,怒道:“没心没肺的!不给你吃!”
“咯……”子鱼仰头望着她。
“看什么看!就不给你吃!”苏妤赌气道,“再跑就不要你了!”
“咯……”子鱼又叫了一声,接着三两步就蹿到了她的肩上,又攀上了她的胳膊,正好去吃那碟子里的鱼肉。
“……”苏妤觉得,跟这么个东西置气真是自讨苦吃.
“咻”的一声鸣音,有一物猛地刺近来,“铛”地一声j□j苏妤耳边的窗栏上。悚然一惊,连手中的碟子也端不稳,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嘶……”子鱼也立时显得不安起来,上蹿下跳地张望了一番,最后站到了苏妤肩上。
苏妤看了看窗栏上那只箭,短短思忖了一瞬立即吹熄了烛火。
车中登时一暗.
“有刺客!”仪仗中乱了起来,很快又恢复平静,侍卫们训练有素地围起来准备应战。沈晔疾步上了皇帝的御驾,施礼道:“陛下,有刺客,但请陛下勿慌,必不会有事。”
他说得沉稳,皇帝一听却蹙了眉头:“刺客?”
“是,第一箭射进了云敏充仪车中。”沈晔禀道,“想是射偏了。”
苏妤的马车……离他那么远。
就见皇帝思忖片刻,忽地起了身,看也未看他一眼便自顾自地要下车。沈晔一惊,连忙侧身拦上去:“陛下,天色已晚,刺客在暗处……”
此时下了车,岂不是白白送上门去?
“沈晔。”皇帝目光一凌,沉声道,“立刻去护充仪,朕这里没事。”
沈晔听得惊疑,只觉皇帝简直是宠那位充仪宠得不要命了,出言急道:“陛下!”
“去!”皇帝喝道,“这是冲着她来的。”
片刻的迟疑,沈晔倏尔恍悟,立即跳下马车照办。皇帝亦是下了马车,步履稳健地走向苏妤那边,神色黯沉得竟使一众宫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咻。”又一箭,在黑暗中穿了进来,又“铛”地一声刺入马车的木板,四下黑着,苏妤看不出是刺在了哪里。
太奇怪了……一连射偏了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