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掌控着整个大燕国的王者而言,让商玦看重的当是后两样,可今次,他却为女人放弃了领土,这太古怪……
除非,这个女人可以帮他得到更多的领土!
“如何?”
寂静之中,朝夕又听到了那一把悦耳的声音。
“回禀殿下,是毒。”
“什么毒?”
另一人稍有一默,而后才道,“乌银花的毒,本来可致命,可不知为何这位姑娘只伤了眼睛,眼下毒素都积攒在眼睛处,这才导致失明。”
“可有解法?”
“有,只是很难。”
“救她。”
“这……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人离开了,另一人的气息愈发的叫人喘不过气。
不多时,那道气息缓缓地向朝夕靠近。
脚步声“哒哒哒”的走到她身边,朝夕指节一攥,整个身子都紧绷!
芙蕖的淡香回绕,眼下她躺在某处榻上,四周皆是温暖,可随着那人脚步声的停驻,周围的暖意都在消弭,紧接着,他坐在了她身边。
“孤是商玦。”
毫无预兆的话让朝夕心头一跳,他知道她醒了。
“这里是燕营。”
朝夕呼吸一轻,紧攥住了袖口。
“你是孤要的人。”
三句话同一个语气,这最后一句却叫她心头如雷一震!
朝夕松了袖口,十分利落的坐了起来,身上衣衫尚是齐整,她心底暗松一口气,对着商玦的方向弯身跪拜,“殿下以赵城换得朝夕,实乃朝夕福泽深厚,朝夕孤身一人无可依存,只求世子庇护,世子所令,愿为犬马之……”
“劳”字未出口,下颌被一把攥住!
朝夕话语一断,削瘦的肩一抖,下一刻便被商玦手上的力道迫的抬起了身子。
他离的她极近,那芙蕖的淡香越发明晰。
莲乃佛香,世人皆言他有佛心,可朝夕在他身上却只感到莫名的压迫。
“为何要逃?”
他的指尖收紧,朝夕疼的蹙眉,唇角紧抿说不出话来。
“为何要逃?”
商玦锲而不舍,语气忽然深幽一分,朝夕不知他到底要听什么,一时答不上来。
商玦忽意味不明一笑,满含着叫人放松警惕的温柔。
“要孤庇护你,你又能为孤做什么?”
朝夕被迫仰着头,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惊惶,看起来万分动人,抿了抿唇,她语声低弱的道,“朝夕身无长物,唯有一张皮相,殿下若无惧朝夕凶煞命格,朝夕愿为……”
“你对赵弋,也是如此?”
商玦似乎很不喜欢听她多说话,每每都要打断她!
朝夕蹙眉,面色微冷,抿唇不言。
商玦看的低笑一声,忽的倾近,说话的热息几乎要落在她唇上。
他漠漠开口,语气高高在上带着同情,仿佛慈悲为怀俯瞰苍生的佛陀,“你和他四年情分,也抵不过一座城,凉山三年的凄楚,那滋味儿你可还记得?”
朝夕不知想到什么微微蹙眉,表情平静的问,“殿下欲意何为?”
商玦指下力道微松,“看来,他在你心中不过尔尔。”
朝夕转头,摆脱他的桎梏,垂眸躬身安然不动。
商玦默了默,忽然就肃了语声,“一路北上,遇赵国行营几处?龙虎骑大营设在何地?”
等了这么久,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朝夕直了直身子,“三处,龙虎骑行营设在枸城。”
“如何信你?”
商玦语声淡漠,拒人千里。
朝夕深吸口气,“朝夕就在殿下眼前,倘若有假,殿下杀了朝夕便是。”
“赵弋也曾待你极宠,今次你倒是答得利索。”
朝夕下颌微收,语气平静,“如殿下所言,三年凉山滋味儿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