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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一闪而过,朝夕也未多想,只摸着白月的脑袋兴致缺缺道,“只怕没有你们想的那般热闹,宫里规矩多,你们怕要无聊了。”

这么说着扶澜便哀怨的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我们在这待了许久了,如今小鹿你来了,这王宫有何好玩之处,带我们去走走?”

好玩之处?朝夕对这四字有些阴影,闻言直接摇了摇头,“并无。”

扶澜挑眉看向商玦,商玦便笑道,“你自己去看吧,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地方。”

扶澜摸了摸鼻子,“噫,你去见蜀王发生了何事?怎么心情这般好?”

商玦站在朝夕身后三步之外,闻言目光温柔的落在朝夕背脊上,笑道,“蜀王倒是有些着急,他欲在今日定下我们的婚期,于是我们便定下了婚期,定在立冬。”

扶澜闻言下意识一愕,“婚期?你不是说……”

这语气太过讶异,直惹得朝夕豁然抬头看向他,可扶澜却是看着商玦,且只说了无关紧要的四个字便断了话头,朝夕又去看商玦,商玦却面色平静。

商玦一定和扶澜说过关于他们大婚的什么事,这才让扶澜听闻婚期定下之后如此惊讶,那么商玦到底说了什么呢?还是他原本将婚期定在别的时候?

“我看蜀王十分着急,便顺着他的意思定在了立冬。”

见朝夕看着自己,商玦便也看向她,目光沉静温润,有种叫人安心的魔力。

朝夕心底的疑窦被他这目光打消,站起身来拍了拍白月的脑袋,又看着他们道,“别的地方无趣,今日的祭礼却设在未央湖,我带你们过去?”

扶澜极快的平静下来,闻言一拍手高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朝夕转身便走,白月安静的跟在她身边,远处的禁卫军先看到白月才看到朝夕,大抵是禁卫军着了兵甲的缘故,白月低低的啸了一声,禁卫军们后退一步,手下意识落在了腰边的刀柄上,场面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朝夕失笑的拍了拍白月,白月立马又乖觉下来,那群禁卫军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直等到朝夕一行人走过了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一行人互视几眼,立马不约而同的转了和朝夕一行相反的方向巡逻。

朝夕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商玦,“有白月跟着,倒是比跟着一大堆侍卫都有用。”

商玦弯唇,波澜不惊的道,“那便让它跟着你。”

平静的七个字,朝夕却听的心头某处一陷。

这就是所谓的予取予求?

第130章 无垢之心

一路从崇政殿过来,总是远远看到许多宫外之人,外宫多是外臣,内宫便多是面生妇人,诸人皆是衣饰华贵仪态贵胄,一看便知是出自世家氏族,今日的春日宴集齐了整个蜀国的贵族世家,除了这些人,还有商玦和姬无垢两位贵客,自然更热闹非凡。

内宫以东的阙楼之上,姬无垢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远处回廊上越走越远的一行人,不论何时都是一袭黑衣的他今日同样是黑衣着身,再加上今日沉郁的天气,就更显的他整个人阴沉沉的叫人难以接近,张源站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再怎么看人也不会被你看没啊,蜀王显然已经将燕国当做了救命稻草想要紧紧抓住,殿下您和摇光公主说,不如直接和蜀王说。”

微微一顿,张源接着道,“不过蜀王只怕不会信。”

摸了摸鼻子,张源又叹气补一句,“恐怕还要将咱们赶出去……”

张源在后面唉声叹气,前面的姬无垢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张源见这样子又轻叹一声,“殿下,咱们在蜀国可当真是待的太久了,晋国来了很多信催了。”

姬无垢眉头微皱,“若是再等的久些,王上那里也不好交代,今日便是春日宴,春日宴之后咱们还是早些回晋国的好,那边不稳,咱们可不能误了大事。”

姬无垢下颌微扬,“商玦何时离开巴陵?”

张源双眸微眯想了一瞬,“倒是没见什么动静,燕国那边的书信来往也只是正常,感觉商玦这里把的很严,旁人表面上看着都是一派风平浪静的,感觉他会多留些日子的样子,可是殿下,咱们眼下还不能跟商玦比,您可别说他留多久您就留多久。”

姬无垢眉峰皱的更紧,“他竟然半点不担心燕国吗?”

张源闻言弯了弯唇,“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商玦此人,便是担心又怎么会表现在脸上,何况我们得的消息到底只是片面,若是对燕国内政没有把握,他也不会一出来就是大半年,眼下燕国国内到底是燕王当政还是燕王后当政都不甚清楚。”

姬无垢的表情更为沉郁了,“她那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张源闻声苦笑一下,“您也知道墨阁里面不简单……不过……不过我们的人在巴陵发现了墨凤的踪迹呢,墨凤来见了公主一次就又不见了人,所以属下猜公主这一次只怕找的是白鸾,这么多年,这位白鸾从未现身,也不知公主殿下如何安排的。”

“白鸾……”姬无垢轻声呢喃出这两字,“当年我尚在墨阁之时也从未见过这位明部首领的面,只知道她手握墨阁消息网,从不轻易出手,可是要查什么找她便对了。”

张源又苦笑一下,“当年我们还在墨阁都查不出那人身份,更别说现在已经离开了墨阁。”

说及此事,姬无垢的表情便从阴郁变作了默然,他收回目光,仿佛不敢多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

提及往事,张源苦笑都苦笑不出,却还是摇了摇头,“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像公子这般做,世上之事无论如何选择总有得失,您为了母亲做什么都是对的。”

姬无垢抿了抿唇,“可只有我知道,我并非全为了我母亲。”

张源便有些无奈,“公子,做人难得糊涂,有时候不要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姬无垢不再多言,却是转身也朝未央湖的方向走过去,张源见之心底一叹,“公子虽然离开了墨阁,却也在处处为公主殿下着想,若不是燕国在中间横插一脚,救公主殿下离开赵国的便该是您,说来实在是可惜,燕国和赵国的那一仗打到最后燕国世子竟然提了那样的要求,便是谁也没想到的,咱们还觉得燕赵交战只是个巧合……”

“难道你以为燕赵之战并非巧合?”

姬无垢语声暗沉的问一句,张源轻咳一声,“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并非不可能,并且我瞧着燕世子也不是一时兴起就能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等地步的。”

先是拒绝献城,又是一路相随,后来又送来那无双聘礼,商玦即便再权势滔天再财大气粗也不能如此任意妄为,他绝非庸碌之人,也非见色心起之人,所以他如此做必有缘故,也一定是早有谋算,那么……商玦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是说他对蜀国有觊觎之心?”

姬无垢问的直接,张源略思忖一瞬却还是摇了摇头,“凭燕国的地位,他不可能对蜀国有心,他所图应该是别的东西,只不过若说他真的爱重摇光公主也有些说不过去。”

姬无垢也是站在权利顶峰之人,平心而论,他并不能为朝夕抛却一切,虽然不愿承认,可相比之下商玦比他的位置更高,他又怎会单单为了个女子如此大费周折,可同样作为男人,他看得懂商玦的眼神,商玦看朝夕的目光是决然不同的,抿了抿唇,姬无垢的语声更低幽了些,“此事只怕整个天下都不解,依你看,和燕国内宫之事有关吗?”

张源眯眸,“摇光公主?燕国内宫之事?”

眼底闪过疑窦和迷茫,张源摇了摇头,“不像,除非我们知道商玦的过往。”

姬无垢眉头微皱,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说他在城南置办了一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