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靖王对她说的话,还有靖王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她都明白了。

他并没有像平常对旁人那般冷眼对她,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心里其实都已经明了了,可他也并没有去斥责她,没有斥责她对他不应该生出多余的情愫,他还是之前对她的态度,或许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变过,只不过是他们长大了,男女有别,再也不能如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玩在一起。

也并不是自己内心一直想的,他原本是喜欢她,是后来不喜欢的。今日她才发现,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对她就没有那份念想。

在看到靖王眼睛里那一抹熟悉的光芒时,那一瞬间,她就释怀了。

此时再看,突然就看明白了。

那眼光是很柔和,但绝对没有他看着云浅时的温柔,到那一刻她才醒悟,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亲人,只是他的妹妹。

从始至终都是,只是自己当年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也该是结束的时候。

“嗯,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清净的住上几日。”云浅说道。

这个坎儿她能跨过来,就再好不过。

林婉清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回屋,刚到了门口就遇到从道观下来的靖王。

看着站在跟前的靖王,林婉清愣了愣,也只不过是愣了一瞬,脸上就挂着一道明朗的笑容,叫了一声:“皇叔。”

“嗯。”

靖王依旧是波澜不惊。

那声皇叔,屋里道云浅也听到了。

云浅松了一口气,心底也畅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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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的庄子里是宁静了,可安王府和朝堂那边却是乱成了一团,安王爷当日就派了使节前往土族,与土族谈判,无论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了对方,先救回皇上要紧。

对此底下的臣子很满意,可卫疆却不满意。

他认为安王爷这简直就是蠢,完全没考虑自己的处境,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安王爷还那么忠诚干嘛?谁不想当皇帝?只要是个男人都想……

安王越是对皇上忠心,卫疆就越是害怕,因为他心里清楚,前世皇上是回来了的,而安王爷也将政权还给了皇上,他对安王爷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自己的野心,他豁出去了性命编造出来的野心。

她云浅都能改变自己的命,为何他就不能,不去试试怎么会知道历史是可以改变的。

卫疆跪在地上劝说了安王爷很多次,不能逆改天命,要顺其天命才能让王朝长久,起初臣子们大多都觉得卫疆是在故意挑拨,是在煽风点火,可后来见安王爷并没有生出二心,多数人心里就对他改了观。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他安王爷一句话,硬要坐上龙椅,谁又能阻止得了他?

之后,听卫疆说天命说的次数多了,众臣子的心也开始动摇。竟然也觉得卫疆所说有理,也开始相信所发生的一切,或许都是卫疆嘴里所谓的天命。

只要安王爷有那个意思,他们都不会有怨言,只要皇帝还姓朱,只要心存百姓,不昏庸无能,谁当都是一样。

“王妃找到了没有?”

可安王此时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朝事上,派了几批人马去城门口堵,都没有看到林婉清的影子,之后又派人一路人,快马加鞭追去战场的路上,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林婉清的消息,林婉清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了踪影。

安王爷急的几次踹了卫疆,让他用他的先知去算,算林婉清到底去了哪里。

可卫疆也算不出什么所以然,最是不安和急躁的时候,安王爷就突然想起了靖王走之前,在书房对他说的话。

皇叔说过,他留了一封信给他。

当日安王就派人去了太行山上,去替他取信。

此人一出去,就被卫疆一路跟踪,重活一世,他谁都不怕,就怕靖王,特别是云浅嫁给了靖王之后,一想到云浅会将前世的种种都会告诉靖王,他便寝食难安,云浅刚嫁过去的那会儿,他曾经无数个日夜都没有合过眼。

如今好不容易靖王去了战场,皇上都被俘了,那么就代表一同前去的靖王一定也出了事。

这时候很关键,他必须在皇上被解救回来之前,让安王登上皇位,到时候就算救回来了皇上,那也只能叫做先皇了。

是以,他坚决不能让人破坏了他的计划,如今在安王跟前,他也算是混出来了自己的一席地位,当前去取信的人看到卫疆之后,还是一张笑脸想迎,哪能想得到卫疆居然会下狠手,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取信的人迟迟未归,安王爷没有拿到靖王的信,却等来了一个噩耗。

林婉清出事了。

安王爷跌跌撞撞的冲上去,就看到了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躺在马车内。

身上的衣裳是林婉清的,脸上的血肉已模糊,将这具尸体捞上来的侍卫汇报,当时是先看到了林婉清的马,然后便四处搜寻,就在悬崖底下找到了林婉清。

安王爷只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一阵头晕目眩,从马车上下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跟前的马车。

身边的臣子侍卫都不敢出声,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到安王爷的一声干嚎,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了出来,安王爷突然发了疯的吼道:“不是说她只是重伤吗?”

“不是重伤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王找太医救啊!”

安王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就站起来冲着跟前的人一声声的大吼。

众人更是不敢出声,可谁都知道,摔成了这般血肉模糊的样,呼吸早就没有了,哪里还能救。

“卫疆!给本王滚出来!”

安王爷缓过来,就撕心裂肺的叫道。

他不是说的林婉清会重伤吗?那现在又是什么?他要让卫疆给他解释清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这会儿,他宁愿相信林婉清是卫疆嘴里所说的重伤,也不愿意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不想去承认,不敢去承认,马车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