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无法止住,闫时轮那句尽力没让苍舒言安心,反而更为心慌,她似乎可以理解自己的大哥面临生死之关,她更怕因为她和苍镇钦的关系,会令闫时轮过多的牺牲自己,为了达成她的愿望,她相信闫时轮会不计一切代价。

“阿时,对不起。”

苍舒言抱着被子,她感觉自从认识了闫时轮之后,她的眼泪变多了,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苍舒言从不这样认为,她一直都相信坚强和坚持。

但现在她感觉自己真的不够强,也许是眼泪让人变得软弱,苍舒言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徘徊在悬崖边,那么彷徨又无助。

日升月落,窗外的风卷着枯叶翻飞,寒冬悄无声息的来临了,街上的人在一夜之间就换上了更厚重的外衣,而也是这一夜,苍舒言想明白了,她想见闫时轮,但却明白自己不能再成为他的负累,至少不能让他担心。

苍舒言的伤本来就没什么大碍,五天也就可以拆线,而为了要见闫时轮,更为了要弄清楚自己的大哥究竟经历了什么,苍舒言开始积极的配合治疗,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就在罗子滔忙的昏天黑地的三天里,苍舒言已经将自己调养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而此时的闫时轮也进入了最后准备的阶段,也是杨智城最为担忧的阶段,要在青山小筑提升阴气来引魂要在不解开第一层封印的情况之下,只有以闫时轮自身的鬼气与破阴灵瞳引动庭院之中回阴池的阴气。

但如果这样做的话,闫时轮就必须将自身的鬼气提升至最高,鬼气一旦提升那闫时轮体内的佛气与神力就会不平衡,这对于闫时轮本身的肉体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冲击。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那就必须解开青山小筑的第一层封印,以无相月槐玉吸纳周边的阴气来引导回阴池的力量,但这种方式就势必会引起另一种麻烦,单纯是邪鬼横行到也罢了,就怕没人护法苍鬼一脉趁机作乱。

杨智城很了解闫时轮,他相信闫时轮必定会选择第一种方式,也就是将危机全部转嫁在自己的身上,也会保证青山小筑与周边的安全。

虽然杨智城是十分的忧心,但他很清楚苍舒言对于闫时轮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不会擅自离开,但却没想到,苍舒言竟然会在这关键的时刻离开医院,而目标竟然是青山小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杨智城措手不及。

月色正浓,此时的青山小筑之内,层层的浓雾至回阴池中腾起,闫时轮盘悬在半空,下方正是庭院中的回阴池。

他浑身被一层银色的光芒包裹,池水仿佛受到了某种特殊的力量牵引,开始翻腾,林朔风听从闫时轮的,将苍镇钦安顿在庭院之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内,宁心静气抱元守一。

而苍镇钦被闫时轮的法力牵引,又受到阴气引动,从回阴池边上的藤椅缓缓的升起,神色宁静浑身被淡淡的金光包裹,直至整个人成平躺的姿势漂浮在回阴池上,最后停在闫时轮的身前,大约一尺的距离。

此时闫时轮原本阖起的双眸也缓缓的睁开,暗金色的流光在双眸中流转,引的回阴池中的池水形成一道道有生命的水幕。

闫时轮双掌上翻,掌中浮现古老的文字,右掌稍作试探,便摸索到苍镇钦的身躯,随后轻轻按在他的额头,而他的左手五指则成爪状,伺机而动。

随着回阴池水幕不断的翻涌,整个青山小筑的庭院中,雾气在升三倍,浓雾遮眼你无法在看清任何的画面。

“点点生机起自生,阳熄阴动祭法灵。”

闫时轮口吐法决,身体也随之腾起,旋身浮起,与苍镇钦形成面对面的状态,右掌之中古老的文字自苍镇钦的额间直透他的魂魄。

受到法决与阴气的引导冲击,苍镇钦的身躯不断的震颤,原本浮于身体表面的金色光芒也完全消失。

就在此时,闫时轮的左手更是出现诡异的磷火,抓住苍镇钦的胸腹之间,只听闫时轮轻喝一声,一条如薄雾一般淡金色的人影自苍镇钦的肉体中被强行拉出。

魂魄离体便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掌控,而此时由池水形成的屏障阻挡了苍镇钦的魂魄四散。

闫时轮法决再起,双掌合十,指决连动结起的法印将苍镇钦的魂魄收拢在掌,身体也缓缓的立起,随后足尖在池水中轻点三下,荡起阵阵涟漪,顷刻间人就落在回阴池边,过程中丝毫没任何的窒碍。

但就在闫时轮预备回身,将苍镇钦的肉身施法保存之际,却感受到属于苍舒言的气息在青山小筑外徘徊,心头不由一震,心绪翻涌之间,鬼气开始肆意冲击他的肉体,闫时轮闷哼一声,足下不稳险些跌落回阴池。

“大人,稳住心神。”句芒大惊失色,不由的出声提醒。

苍舒言很明白自己没能力进入青山小筑,也清楚闫时轮此时可能不愿意见自己,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直到见到那栋独一无二的小楼出现在视线中,才惊觉自己竟然私自离开了医院,月色之下的青山小筑更是好像被雾霭包裹一样看的不真切。

第91章 冰释前嫌

对于苍舒言的出现,闫时轮没办法心静, 但他却很清楚, 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如果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 那么要承担这个后果的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对于林朔风的付出, 他不可能这样置之不理。

“大人, 不如让六天上神将少君带走。”代表句芒的莹绿色魂珠忽明忽暗,担忧的语调声传入闫时轮的耳中。

对于句芒来说他虽然不了解闫时轮的状况, 却看得出闫时轮在强忍疼痛,他能猜的到将鬼气催至最高的境界, 如果不守得心静,那么对于闫时轮来说将会存在怎样的风险。

闫时轮步履蹒跚, 有一些凌乱, 不像他平时那么有节奏,暴露无遗的弱点令句芒忍不住就想现身,但也许是魂珠的震颤声引得闫时轮侧耳倾听, 俊眉不由的紧蹙。

“你尚未恢复, 不可显现, 我没事。”闫时轮沉声说道,言语间是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压逼力。

“是我越矩了, 大人好意收留,句芒本不该存有这种心思。”句芒此时也是感到后怕,魂珠变得极为不稳定。

“悬崖勒马, 也不枉契真的付出。”

闫时轮并没发怒,更没有其他任何的手段对付句芒,因为他很了解,这不是出自句芒本意,他确实是想帮自己,只不过如果让他现身靠近,那么他就会因为天敌之间相互排斥的关系见自己露出弱点而经不住出手,届时真正是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大人教诲,句芒谨记,绝不会再受血脉之力影响。”

闫时轮没再说话,也没继续行走,他站定身,更是让心静神定,随后便是抬头似乎在确定林朔风的方位。

月铺洒而下的光芒温柔如水,在洁白的月光照耀之下,闫时轮双掌向上,微微抬起手臂,微风之中身体缓缓的腾起,月白的衬衣下摆轻柔的飘动,轻轻的落在林朔风房外的露台之上。

露台的门微开,蓝色的纱幔在翻飞不已,闫时轮抬步而走,没一丝的窒碍,左掌之中是一团朦胧的白色薄雾,轻轻的将门打开,林朔风也睁开双眸,征征的看着闫时轮出神,他没后悔,只不过心中难免会震动。

顺着林朔风身上特殊的气息,闫时轮的脚步不偏不倚,停在他盘膝而坐的床边,语调比平时更是柔和了三分。

“怕吗,如果不愿意,你随时可以拒绝。”

“先生,他该活下去的,我也不该后悔,何况中途停手,枉费先生这般付出。”

“你总是这般体谅别人,一点都没变。”闫时轮的话语透着淡淡的无奈,又有一些宠溺,就好像两人相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先生,我最后想问你,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一百五十年之前,也就是你的上一世,你我之间便是亦师亦友,那时的我们与现在也是极为相似,只不过你是师,我是徒,年龄也是恰好对调。”

闫时轮没再隐瞒,如果林朔风无法坚持,如果一定要让他做一个抉择,那么现在应该让林朔风不留遗憾,让他的心更能坚定,所以闫时轮全盘托出了两人的因果牵连。

“我很开心,感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