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死亡方式,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她用叶子来回抚摸着新娘子的脸颊,“你这么弱,是谁给你勇气胆敢同雪姬姐姐抢人?”
俞乔狼狈地喘着气,微薄的氧气憋得她满脸通红,细若游丝地说道:“大概是梁静茹吧。”
花妖愣了愣,扑到她面前,用张牙舞爪的花枝钳住俞乔下颌,眯着眼睛说道:“哦?没想到你还有同伙,这是何人,现在何处?你若是说出来,我便让你死得痛快点。”
俞乔眼睛略微一弯,眼角又滑落一滴眼泪,笑着道:“试试看,是我的剑气先绞碎你的妖丹,还是你先抽干我的血?”
花妖猛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体内妖丹上竟蒙着一层雾状的黑影,“你!什么时候?”
黑雾凝为细弱牛毛的尖针,一根接一根缓慢地扎入它的形如绿果的妖丹,花妖顿时痛得惊声尖叫,“住手!快住手!”
“小妖精,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俞乔笑意盈盈地问,哪里还有半分憋气难受的样子。
花妖瞪大眼睛,“你骗我?”
喘不过气是真的喘不过气,只不过修炼之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窒息的。她装出那副模样,只是为了牵住花妖的注意力,将剑气隐藏在血液里,悄无声息地潜入她内府。
俞乔学着花妖之前那般,故意延缓她的痛苦,此时她就是手握银针的容嬷嬷,慢条斯理地操纵剑气,一针一针往它妖丹上扎。
“我错了,啊!住手,别扎我!”花妖抽出俞乔身体里的根须,堵在她气管里的绒絮化为花液,被俞乔呛咳出来。
还挺甜的。
麻意退去,俞乔捉起小花妖,揪它的花瓣,“你这么弱,是谁给你的勇气胆敢来刺杀我的?”
花妖哭得梨花带雨,“雪姬,是她让我来的,呜呜呜。”
“除了你还有谁?”
“我不知道。”花妖身子一抖,尖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快住手。”
俞乔嘴角含着狰狞的笑意,轻喃道:“你求我呀。”
花妖瑟瑟发抖,“求求你了,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俞乔呵呵一笑,“你求我也没用。”
系统被她的阴间笑声激得从内到外一阵猛颤,整坨光团都不好了,它默默退出鸾车,又默默蹲回姬长离肩头。
它那么大一个傻白甜的女主呢?哪里去了?这看上去也太反派了吧!呜呜,它房子塌了。
姬长离在马背上回身望去,鸾车的红纱金绸被剑气冲开,四面的垂珠玎珰作响,在飞扬的纱幔下,看到俞乔对他勾了勾嘴角。
现在就高兴,未免太早了点。
夏侯衍这婚结得隆重又敷衍,按照礼俗,成婚该有的流程他省去了一多半,从上门求娶到把人领进门,仅用去三天,仓促得不像是娶亲,像是去直接抢的。
城主大婚,宴请全城,所有的热闹都在前院,后院显得孤寂又清冷,只有姬贰陪在她身边。
俞乔撩起眼前的珠帘,在新房里转一圈,找来一只花瓶,将花妖插进去,用剑气封住瓶口,不准它动弹,用一副登徒子的口气说道:“小可爱,今日是爷大喜的日子,开束花来给爷瞧瞧。”
花妖憋屈地抖抖叶子,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挤出一丛盛放的花朵,白雪倚瓶口,甚是好看,俞乔满意点头,“没我允许,可不许谢了。”
花妖:欺负一株柔弱的小花,你不是人!
桌上摆了些许点心吃食,俞乔挑来几样吃了,又把姬贰小可爱喂饱,夜已深,窗外月色如流水,一丝风也无。
除了桌上时不时颤动的花枝,院中一派风平浪静。
直到将近子夜,院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停在门口,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都下去吧,院中不用留人伺候。”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烧好热水备用。”
抱剑坐在床上的俞乔:“???”
等等,大魔头,你叫人烧热水备着是几个意思?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
房门咿呀一声,俞乔站起身,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画影剑从手中脱落,在静谧的夜里发出哐当一声钝响。
俞乔软倒在塌边,经脉里的剑灵之气也像是陷入泥沼一般,丝毫都运转不得。
嘴里尚残留着糕点的甜味,俞乔惊了,她做好了要面对无数妖怪上门找茬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栽在迷魂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上面。
俞乔眼前逐渐模糊,只看见一个人影大步绕过屏风,朝她走来。
来人白衣若雪,眉目如画,是一副高岭之花般的清俊长相,依稀有几分眼熟。
不是披着夏侯衍马甲的姬长离。
俞乔瞪大眼睛,便听对方道:“小鲤鱼,我们又见面了。”
朋友,你谁?
他俯下身,将虚软无力的俞乔抱起,放到床榻上,清冷的脸上露出几分怨色,幽幽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你,我要替他睡了你。”
俞乔盯着他的脸,忽然之间醍醐灌顶。
尼玛的,雪姬?!
“你、你是男人?”俞乔震惊,那日在宴席上,雪姬酥.胸半露,肤白貌美,明明是个美娇娘。
雪姬笑了一声,他脸部的线条肉眼可见地柔和下去,眉如远山,眼含秋水,盈盈一笑,化为了女子的模样,娇媚地说道:“我是北极雪原而生精怪,天生便无性别之分,可男可女,可双性一体。”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美娇娘又变回清冷的白衣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