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不愧是大魔头,豪横!
她放出神识扫去,在铺满白沙的宫殿里捕捉到熟悉的妖气,猫妖被神识扫过,浑身的皮毛一阵颤抖,扬起脖子往山顶望去。
它堂堂一代猫妖,如今竟沦落到给人养猫的地步,说出去实在丢脸。但是这样一天睡到自然醒,和猫崽子们腻在一起,不用担心生死,每天都能吃到各城上贡的新鲜猫粮的日子,又太能腐蚀猫心。
猫妖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翻了个身,讨好地冲着山顶喵喵叫。
姬长离袖摆动了动,猫妖被抽得滚落地上,嗖地一下窜进屋里,看不见影了。
俞乔笑得肩膀直颤,“不是吧,连小猫咪的醋你也吃?”她揉捏姬长离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道,“那你怎么不好奇这十年我和谢信芳在秘境里是怎么过的?”
姬长离听到“谢信芳”这三个字,浑身的气场瞬间就冷了下去,俞乔连忙抱住他一顿哄,“好好好,你不想听,那就不提了。”
姬长离闷声道:“说。”
俞乔:“……”她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神魂重聚,用了三年才重新苏醒,然后就被谢信芳丢入各种秘境,像狗一样催着修炼进阶,与他呆在一处的时日还没在小秘境里摸爬滚打的多。”
天外一声惊雷,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明媚的月色被浓云掩盖,沉闷地压在头顶,充斥着一股暴雨欲来的低气压。
俞乔掰着手指给他讲自己遭遇的秘境,秘境里面有许多精怪,还有如世外桃源一样的封闭的村落,说起来也并不单调,不然若是只和谢信芳两个人面对面,那肯定无聊死。
俞乔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什么,从姬长离怀里弹起来,“对了,我徒弟!”她竟然把尹九这倒霉孩子忘得一干二净。
“放心吧,已经派人去接了。”姬长离把她按回去,“继续。”
“嗯,我想想,我只模糊地记得我喜欢的人手很凉,所以总习惯性地想要去捂他的手,但他的手是暖的,身上也没有我习惯的气息。”所谓的七年之痒,两人之间时时存在的隔阂感,大约源自于这些细微之异。
她转过身,捧住姬长离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就算被他转移了感情,我喜欢的仍然只是我心里的你。”
姬长离定定看着她,眼眸中漾着盈盈微光,抬手摩挲她后颈。
周围忽而落下一座结界,俞乔听到他用神念对系统命令道:“关机。”
俞乔:“???”
系统光团浮到半空,非常识趣地从虚空中消失。
“等等,在这里吗?”俞乔紧张道,她话音刚落,便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侵入灵府。
积压多时的雨终于落下,起初只有两三点,须臾便连接成片,倾盆而下,雨水淌在结界屏障上,如一道白花花的幕帘,为他们辟出一片私密的角落,俞乔在嘈杂的雨声中,还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姬长离贴在她耳际,低低地喘,“乔乔……”
……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交吗?!俞乔神思恍惚地蜷缩在姬长离怀里,听他闷笑着说,“原来你这么容易哭。”
俞乔抽抽噎噎:“你、你以为我想哭吗?”臭男人,她的神魂现在都还在战栗。
“省着点哭。”姬长离亲了亲她的眼角,抱着她从屋顶飞掠而下,雨帘尚未近身,便在他的魔气下蒸腾成雾。
别人的意中人是踩着七彩祥云而来,他是踏着翻涌的黑雾,是个实打实的乘风破浪的反派大魔头。
宫殿的雕窗被狂风骤雨打得咿呀直响,肆虐的狂风荡开殿内重重帷幔,侵入内室,扰得床头烛光摇曳不定。
俞乔忍耐不住,手指绞紧床幔,又被他强硬地分开五指,十指相扣,她近距离看着姬长离眼中映出的烛火光芒,恍惚觉得自己就和那烛火一样,死去活来。
她终于明白大魔头说的省着点哭是什么意思了。
俞乔在惊涛骇浪中,哭哭啼啼地想,她以后再也不说大魔头不行了。
……
暴雨后的涿光山清透得如“出水芙蓉”,萦绕着薄薄的雾气。
冷冽的湿气从敞开的窗漫入室内,俞乔躺在松软的贵妃椅上,懒怠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
她的面前浮着一个光屏,上面托着一本仿真书籍,书封上斗大的一行字:《穿书后我和反派he了》
被俞乔拒绝了肢体接触,姬长离便干脆倚靠在躺椅旁,席地而坐,把玩着她的发丝,陪她一页一页翻看系统投出的书籍。
“就是这里!乔乔,在进入朱雀塔前,你们之间本来应该有五万字的日常剧情,朝夕相处,感情一日千里,全都被宿主删掉了!”
姬长离不悦道:“你给我闭嘴。”
系统现在有人撑腰,完全不怕,“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怕人说?”
“是什么剧情你说说看,我们可以补起来。”她回头看向大魔头,“可以吗?”
姬长离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很顺从地点头:“随你。”
俞乔兴致勃勃,“说吧。”
系统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支支吾吾许久,“大概就是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和姬长离谈?她要是刚穿来的时候就跟大魔头聊这些,怕是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光团心虚:都删掉那么久了它的内存里早就没有了。
姬长离屈指将它弹开,“废物。”
系统:“……”
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曼声道:“按照原著,你应该贴身伺候我,为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