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只觉脑中迷乱成一团,亲了亲她额头,侧颊,耳后,而后在双唇处停留……
石壁上的火光交织出两道偎在一处的身影,火光里,李彻含上她双唇,掌心抚上她腰间,背脊,亦有她身前光景。
他脑海中混沌成一团,直至一侧的火堆“哔啵”一声,将他从绮丽迷乱里带出,他下意识喉间咽了咽,再下去的话……
他未敢想,遂一把抓起一侧干的差不多的衣裳。
从肚兜开始给她穿起,目光半是瞥开不敢看,一半却是先前该看完的都已看完,还……
李彻脸红到不行。
不知道手中一件一件的衣裳是如何给她穿回去的,小心翼翼,又恨不得一下穿好……
他想他是中了她的邪。
从轻尘开始就是。
火苗的跃动里,李彻终是将衣服给她穿好,心底微舒一口气。
而后是他自己的衣裳,窸窣的衣裳摩挲声中,他不由想起先前她偎在他怀中,一丝“隔阂”都没有,他不由再次脸红。
起身前,又顿了顿,还是脱下外袍,给她盖在身上,摸了摸她额头。
还烧着……
李彻眸间微微滞了滞,又重新脱下了中衣,一道给她盖上,就盖在那件外袍里。
她阖眸闭眼的模样很安静,修长的羽睫如扇子一般,淡淡倾覆着,光是羽睫便好看得令人动容。青丝枕在头下,如墨色浓郁,衬得脸上肌肤莹白如玉,脸颊两侧的颧骨处又微微挂了两抹绯红,分不清是烧成如此,还是先前的缘故……
李彻抚了抚她的额头,他起身独自到了火堆对面落座。
他目光看着火堆,和火堆前正裹在衣服里熟睡的楚洛,深吸一口气,仰首唏嘘。
今日的事恍然让他觉得回到了半年前的时候。
那时他才遇刺坠崖,从轻尘身上醒来,还不清楚所有事情的缘由,心中还忐忑着能不能从一只马变回去。
而今日,唯一的不同,是他不是轻尘,他还能照顾楚洛。
虽然还是她最后浑浑噩噩生得火,但至少他没将火星子吹熄了去,否则,今晚两人怕是都要吃亏。
从源湖落水后,水差太大,他们被水冲出去很远。
他一直死死抱紧她,最后平缓处,才抓住一侧的树枝停下,只是这时候已经离源湖很远。
源湖下游通往滨江。
他们应当是被冲到了滨江沿岸的一处,多远不知道,但是肯定已经不在京郊,所以一时半刻还没有人寻来。
他其实宁肯没有人寻来。
若是要杀他的人是佟林,寻到他,他同楚洛都有危险。
但佟林是他的御前侍卫,旁人会信佟林的话。
佟林的事如同一把刀宛在心底。
此处是滨江一根支流的沿途,岩石下正好形容一个可以挡风的小天地。
似是先前一直紧张着,后来火堆升起来,才如释重负。只是替她脱完衣衫,他整个人就有些静不下来心,倒眼下,反而才觉得早前在源湖船上,背上被人砍伤的刀伤,隐隐有些发痛,还有手臂处,先前要抓住树枝,还要带着楚洛一道,其实整条手臂都擦伤……
伤口要尽快处理,他心知肚明,幸好不是夏日里。
夜风吹来,幽幽寒意入骨。
他披了件里衣,其实有些凉透,只得搓了搓手。
他是可以同楚洛盖同一件中衣和外袍,但想到方才险些失控,又有些后怕。
不知过了多久,半是警觉,半是也困乏至极。
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趴在火堆一侧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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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他记得她指尖的暖意。
还是在他是轻尘时候的事。
他缓缓睁眼,见楚洛跪坐在他跟前,眼圈红红的,但人似是精神,不似昨日那般迷糊都不醒。
他温声笑了笑,“你没事了?不烧了?”
楚洛的目光中,见他伸手,自然而然得摸了摸她额头,似是已然同她熟络亲厚一般,全然没有避讳。
楚洛微微愣住,一时忘了躲开,也不知他何时同她这么亲近了?
楚洛顿住,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只是脸红了大半去,既而淡淡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敛了眸间惊讶的情绪。
“你额头有些凉……”李彻却是拢眉,似是担心她。
楚洛刚刚垂眸,又稍稍抬起看他,轻声道,“是你的手烫……陛下,你在发烧……”
李彻顿了顿,眸间似是意外,伸出手背摸了摸自己额头,仿佛真有些烫,但许是他的手背原本就是烫的缘故,觉察并不明显,但确实伸手的时候觉得连带着周身都有些酸痛,没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