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真乖,司马戈笑的睫毛乱颤,伸手在她的双环髻上扯了扯,然后拿了一方帕子仔仔细细地擦起她脸上的泪水。

擦着擦着手帕就被扔掉了,手指在小姑娘脸上捏来捏去,很快白嫩的脸就变得绯红。

一通揉捏之后,司马戈从昨日开始阴郁的脸色终于雨过天晴,兴致勃勃地拿起方桌上的画笔,重新在女子的眼下点了一颗血痣。

末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让萧瑜和他一同坐在榻上,然而,萧瑜刚坐定那只老虎就慢悠悠地从笼中踱步而出,铁笼子的门不知何时竟然打开了!

萧瑜紧紧盯着那只老虎,小脸煞白,不自觉地离男人越来越近,直到死死地贴在他的怀中,埋着头一动不动。

少女身上的馨香气息萦绕在司马戈的鼻尖,他的眸光幽深起来,一只手缓缓覆上少女的脖颈,柔弱纤细,轻易就可以折断。

然而,下一瞬他的脸色古怪起来,怀中的少女挣扎出来张开手臂守在他的身前,声音微微发抖,“陛下您不要害怕,阿瑜保护您。”

看着那只硕大的猛虎,萧瑜哭丧着一张脸,想要活下来怎么就那么难呀,被老虎咬死一定痛的不得了。许是昨日将避火图中的男子幻想成陛下让她心动,许是陛下生的十分好看,又许是陛下的圣旨让她在不怀好意的表姐和堂姐面前底气十足,她生起勇气挡在陛下的面前。

她不想陛下有危险。

一边,穿着罗裙的小姑娘紧张兮兮,经历生死的抉择;一边,肥胖的老虎眯着眼睛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然后窝成一团睡着了。

萧瑜瞪着眼睛,还是不敢松懈,身后神情莫测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默不作声的兽奴上前将铁笼子扣在老虎的上方锁了起来。

终于,萧瑜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抬头看着风姿不凡的陛下,小脸一红开出两朵小花来。

原来这猛兽并不猛呀,思及自己先前哭唧唧的躲到这人身后,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陛下,您唤阿瑜前来是为了何事呀?”她低着头,软趴趴地开口询问。

“过来朕这里。”君王的黑眸深不见底,朝她伸出一只手。

萧瑜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翘了翘嘴角将小手放上去,步履轻快地小跑到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女子的眼睛干净极了,像是清晨的露水,司马戈心念一动勾着她的手握着,一秒、一刻,直到她不解地望过来也未松开。

“朕有一物要送给你。”他坐下,萧瑜也跟着他坐下。

听到有礼物收,萧瑜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亮晶晶的充满期待。

“呈上来。”司马戈摩挲着细软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开口吩咐。原本他是打算要女子自己捉得活雁,但现在自然是不必了。

一座由金银打造而成的精致鸟笼吸引了萧瑜的目光,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体型优美的鸟,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陛下,这是您要送给阿瑜的大雁呀,真漂亮。”

陛下传她过来是为了送给她大雁,萧瑜心中对陛下的怕又少了些,果然,她又乖又美,陛下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阿瑜喜欢,谢谢陛下。”她并未联想到这只大雁的寓意,小心翼翼地摸摸鸟笼,一脸开心。

司马戈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勾起了唇角,诱哄,“那阿瑜要如何感谢朕?”

萧瑜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脑海中闪过昨日看过的避火图,脸红的不像话。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周围的宫人早已垂下头低下眉,默然无语。

一只香软的手臂悄悄地攀在男子的肩上,粉嫩的唇瓣轻轻地印在男子的脸上,像蜻蜓点水一般荡起一阵涟漪。

司马戈的目光骤然暗沉,攥着女子的手掌握紧。

“陛下,阿瑜的避火图学得可好了呢。”萧瑜的小梨涡露出来,两分自得三分炫耀还剩下五分的娇怯。

小小的脑袋上刻着求夸奖三个字。

她不知宫人们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随时准备跪地求饶,也随时准备目睹第一任皇后娘娘的惨状。

陛下龙章凤姿、俊美非常,数不尽的女子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前仆后继,偶遇、下药、爬床,手段层出不穷,但无一例外下场凄惨。

陛下厌恶女色已是人尽皆知,这位萧七姑娘怎么敢?!难道她以为自己封了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宫人们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却迟迟没有听到动静。

良久,才听得陛下暗哑无比的嗓音,“谁给你的避火图?”

萧瑜这下更得意了,双环髻上的流苏晃来晃去,“是阿瑜自己去书阁买的,整整两箱子。阿瑜一定会好好学,绝对不给陛下丢脸。”

“是吗?”司马戈低低笑了一声,垂下的眼眸中意味深长,“你说,这次朕要扒了谁的皮子呢?”

萧瑜没有听清,大眼睛迷惑地看着他,懵懵懂懂的。

男人哼笑着将一只大手覆上她的眼睛,感受到手心的颤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传御医!”

戾气逼人的声音骇得宫人腿软,瘫了一地。

陛下,怎么突然间就发怒了呢?一定是这个萧七姑娘!就说陛下怎会让女子触碰他,萧氏害人不浅啊!

陛下传召,今日当值的御医惨白着脸匆匆跑来,待看到陛下怀中抱着一名娇小的女子他额上遍布冷汗,怕是有去无回,谁人不知陛下厌恶女子至极?

“给她诊脉。”司马戈松开手,语气冰冷,怀中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配合地伸出手腕来。

御医颤颤巍巍地覆上锦帕在女子手腕,而后才敢将手指探上去,不过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萧瑜抿了抿唇,大婚提前,她的梦魇之症已经好了七八分了。

“如何?”司马戈淡淡开口。

“回陛下,姑娘脉象稍有凝滞,夜间歇息略有不妥,其余的、其余的并无大碍。”御医心下稍安,恭声答道。

司马戈闻言却嗤笑一声,锐利的黑眸对着御医,薄唇微启,“庸医”。

当即,御医便瘫在了地上,他记得上一次陛下这般说,下一刻那名御医就被拖了出去,尸骨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