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一手撑在腰间,“都快到腊月了,季老板不去打理自己的工作生意,偏偏往个山沟沟里跑,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为你。”季爻毫不扭捏,池旭反倒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一时无话。
雨棚里热热闹闹,这里却安静如年。
许久——
“还好吗?”季爻的眼神幽暗深沉,看着她的时候又像是燎起了一串火花。
池旭低着头,却能够清楚地接收到那串过电般的讯息。
“工作顺利、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很好啊。”她满不在乎地回答。
她不自知地开始剥着自己的手指甲,一旦觉得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便总喜欢剥指甲,因此十指永远都是光秃秃的,只能去艳羡别人的美甲。
“一起走走?”
听到闷葫芦的主动邀约时,池旭诧异地抬起头,她还以为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她指了指自己。
季爻主动把那柄黑伞倾覆过来,然后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那把,扔给了那个一直在冒雨指挥的书记,“嗯。”
这样大的雨,路又泥泞,有什么可走的?
但是池旭也没有拒绝就是,两人极有默契,共同迈步,往山野茫茫中相携着慢慢走去。
接过一把雨伞的村书记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正要回头道谢,就看见那对璧人般的人已经慢慢走远。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丝,原来这个大老板跟那个漂亮姑娘是一对啊,蛮配的,怪道突然就打电话过来说有人给他们村送温暖来了。
估摸着还是为了这几个小明星来苑溪村拍戏的事,他们是沾了人家的光了。
书记手挥了挥,“秀丽她家这几天住的人多,给他们家多分点,好吃的多拿点。”
秀丽就是池旭她们借住的大姐家,正往下卸着东西的村民都答应了。
一个汉子抬起脑袋,“大老板咧?书记你也不找个人招待招待人家。”
“做你的事去,我什么时候做事要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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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爻一直没说走去哪儿,池旭也只是沉默地跟着他的步伐,季爻一米八几,她才一米六几,平常来说她自然是跟不上的。
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轻轻放慢了脚步,雨伞微微向她这个地方倾斜,季爻自己反倒露出了半个肩头。
池旭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身上,见状停了下来,季爻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
她的手慢慢地放上去,恰好放到季爻握着手柄的手上方两三厘米处,将倾斜的伞柄扶正,语气仍是淡淡的,“会着凉。”
季爻眼里原先黯淡的火光几乎顷刻间燎原,双目瞬间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他猛地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向下握住池旭想要抽离的手腕,声线低缓,“池旭。”
就像是最美的梵音,又像是清晨鸟儿清越的歌声,池旭原本自以为是的定力在听到季爻慢慢噙出的那两个字时就溃不成军,这个男人简直有毒,还是一种永远都无法治愈的毒。
她想抽离,季爻却握得死紧,五指搭扣在她的脉搏上,不用说,不用想,她都能够感受到血液中传来的热气与脉搏的澎湃胀动。
男人的力气跟她自然不可相提并论,池旭恼羞成怒,愤恨地抬起脑袋,“你到底想要干嘛?”
他们站在冬季枯流的小河边,四周的萎黄蔓延的野草,树梢青青,滴落雨珠。
季爻毫不放松,双眼沉沉,“以前,见过。”
她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是当日那个让两人不欢而散的问题。
她神思一个恍惚,挣扎的力道不自觉就有些放松,“什么时候?”她的声音有些缥缈。
虽然早已猜到这个答案,可心里的怀疑与当事人的亲口承认,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想说。”
……
池旭用一种难以理解地看着大傻逼的目光瞪着他。
季爻手上的温度透过肌肤仿佛能够一直传递到心底,“我等你……等你自己想起来。”
他的眸子里蕴着暗沉沉的光,言语复杂难懂,万般的晦涩,“我一直都在等你。”
……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放手!”
“我不!”
池旭快要被季爻小孩子似的语气给气晕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拧巴得跟个孩子样!
季爻定定地看着她,领带不知何时被他解下,原先扣得死紧的衣扣也松开了一粒,微微露出凸起出完美形状的锁骨以及底下覆盖着浅浅肌肉的胸膛。他剧烈地喘着气,胸膛跟着一起一伏。
“我喜欢你。”
“季总千尊万贵,我怎么高攀得起?”她死鸭子嘴硬。
“你呢?”季爻的声音逐渐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