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往脸上涂着卸妆膏,脸被糊成白白的一团,也没放在心上,“谁啊?”
“不知道,我接了两次,都不说话,便又挂了。”
池旭闻言回头看了两眼,“嗯?给我看看。”
柯欣便把手机拿到她眼前。
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池旭看着却依稀有些熟悉,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意识到,这个不是高苏琳的电话号码吗?
糟糕了,她都快把那个人给忘了,都快七月了,高苏琳也该到了产期吧。
她手上还糊着卸妆膏,此时也顾不了许多,直接把手机拿过来接起那个电话,站到了角落里,“喂?”
柯欣自发自觉地掩上门出去了。
电话里并不是高苏琳的声音,而是池旭给高苏琳请的保姆,她抖着声音,“高女士流血了。”
池旭皱着眉头,“是发动了吗?发动了就送医院啊,打电话给我也没用啊。”
那个小保姆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出来了,“去不了,家门被人堵住了。”
池旭眼波一凝,“怎么回事?”
“高……高女士她好像惹上什么人了,前些日子她还高高兴兴地回来告诉我她要有好日子过了,说伺候好不会吃亏的,今天就有一帮混混冲进住的地方,还把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小保姆带着哭腔,“好多好多血,池小姐,怎么办?我害怕,我现在躲在角落里跟人打电话。”
池旭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高苏琳这个蠢货!她一定是去找池渊去了!
她勉强平复了下声音,“报警了没有?”
“报了,但是警察没进来。”小保姆都快哭出来了,“那些混蛋骗过了,没用。”
池旭彻底被气笑了,“你先好好躲着。”
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然后是小保姆的哭叫声,手机话筒嗡嗡作响,压根听不出什么来。
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平静,电话那头是个痞里痞气的声音,“池旭?啧,我姑姑就说,果然跟你脱不了干系。”
是纪威!池旭当机立断挂断电话,然后在房间里握着手机转了转,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拨给了季爻。
“季爻,帮帮忙,幸福小区八栋604房间,报警!”
季爻那头顿了顿,也没问什么,“好。”
池旭在房间里心急如焚。
都叫过高苏琳不要去跟池渊接触,呵呵,还偏生不信。
纪林蔚虽然生就一副白莲花模样,但是生性狠辣,她这个只知道打点小算盘的,如何斗得过!
真的是该死!
池旭恨恨地捶了下桌子。
在池氏铺的那条线效果还没出来,在池家这边却在成功之际被人搅和了,她焉能不气!
门外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池旭凝神一听,是景浩然跟守在门外的柯欣,池旭急忙奔回化妆镜前,从包包里掏出几张湿巾飞快地将脸上的啫喱膏拆掉。
她刚刚才擦完,景浩然就推开门进来了,“丫头。”
景浩然笑眯眯的,池旭实在是不敢怠慢,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景前辈。”
景浩然也不推辞,安生地坐在那把椅子上,然后笑看着她,从背后变戏法似得掏出一个档案袋,“你妈妈的事,看看有没有出入。”
池旭诧异地盯着那个档案袋。
景浩然叹了一口气,“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初又没有现在的网络系统,全靠纸质资料,也不知道对不对数。”
她打开档案袋后随意地翻了几页,这才意识到,当初她含糊地说出那句池渊婚内出轨,景浩然跟郑南山两个人并没有忘记,而是着手将向冰冰的去向调查清楚了。
里面的第一页简短地概括了向冰冰的一声。
1970年出生,1986年与郑南山相恋,然后1990年从s市跟随向庭搬到b市,又在同年闹翻与向庭断绝关系,一人南下打拼,1991年认识池渊,1992年结婚,次年生下池旭,2000年死亡。
池旭抖着手看着第一页她母亲的免冠证件照,青春洋溢,仿佛再生。
她翻开第二页,发现是池渊的个人资料。
第三页,纪林蔚。
第四页,纪雨前。
第五页,池昶。
后面几页,则是那些跟池家走得相对比较熟的纪家亲眷。
最后几页,连池渊跟纪林蔚何时相识,何时出轨,何时育有纪雨前,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包括纪林蔚领着孩子闹上门来的日子。
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量,而且资料轶失,往事查询的难度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
纪林蔚为了避免小三的罪名,保持她在贵妇圈里的名声,当年硬是跟个老实人领了证,然后给纪雨前上了户口,在上完户口后又离了。而且纪雨前的姓她都愣是没有改成“池”,在生下第二个孩子以后才要求名分,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说她是小三上位。
她成功了,几乎没什么知情人,所有人都以为池渊跟她只不过是普通的二婚而已。至于池昶姓池,因为池昶长得并不像池渊的缘故,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这个男孩也是纪林蔚前面带来的孩子,只不过因为是个男孩才改了姓而已。
如今这些肮脏的过去,却血淋淋地摊在池旭面前。
池旭冷漠地抬起头,嘴里一字一句地吐出话来,“对,基本上都是真的。我母亲也不是心脏病突发,是纪林蔚找上门来活活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