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记得前世张满囤只是个侯爷,就算手握重兵,可却并未能在京城引起如今的风浪。就算见了自家老爷文昌侯,那也的恭敬着。
可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明明也对匈奴用兵了,也去了漠北,这些记忆都是对的,但是怎得就突然冒出个夫人,而且直接擢升了护国公?
早些时候,她也猜测过,怕是前世的张满囤许在乡下也成了亲,只是后来功成名就之后,犯了男人的通病。这事儿说起来也好理解,左右就是当了状元的穷书生抛妻弃子娶了更漂亮雍容的公主一般,成了侯爷的张满囤也难过红颜知己的劫数。
所以她原本也是等着的,却不想直接被张满囤撕了脸面。于是,前世本该是文昌侯府庶子妾室的她,用尽了手段借用前世机缘巧合下知道的那个阴暗秘密,终于勾的在外装尽了人模狗样的文昌侯意动,早早处理好家里娶她做了继室。
终于,她也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在府里只要不招惹嫡子,余下的只管任由她作威作福。出门在外,也能前呼后拥,享尽旁人羡慕的目光。
可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最后依旧要矮张家人三分?想到这里,她攥着筷子的手猛然用力,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十分懊恼的说道:“怎么说也是堂堂护国公家小公子的小满月宴,什么香的臭的都能落座,果真是没规矩,小家子气就算得了好运那也是个下贱胚子的出息......”
林夫人皱皱眉头,刚要开口拦下她的话,再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先摘清自个,万万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却不想,她还未想好措辞两不得罪,就见边上的女儿林燕然就已经同夏晓媛同仇敌忾起来,连连附和。
“就是,就这破桌子,在府里连下人都不会用,跟破落户似的。”
腹诽也就算了,这赤裸裸嫌恶的表情,还有那挑挑拣拣的模样,真真让人瞧着心生恼火。
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偏生林宝珠身边的香茗春喜过来上菜时候,直接被夏晓媛寻了个由头让人狠狠掌嘴。她心里火大,现在边上跪着伺候着的怎么也算是林宝珠身边的丫鬟,打不了主子,打个小丫鬟她还就不信张家人敢跟自个撕破脸了。
香茗跟春喜眼下脸色都被吓的苍白起来,倒不是别的,她们俩是担心自个招待不周给老爷夫人惹下麻烦。毕竟眼下的侯夫人是跟着齐王世子一道来的,她们就算再没眼力劲,再在夫人跟前得脸,可实际上在贵人眼里依旧是任打任骂的下人......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是奴婢招待不周......”香茗到底比春喜稳重一点,眼看被自家夫人惯的越发跳脱的春喜就要跳蹦起来反驳,赶紧伸手按住她一起跪下连连恭敬的说着软话。尽可能不惹了外人的视线,让小公子的小满月闹出笑话来。
却不想夏晓媛见状,越发得意起来,压根不想着息事宁人,反倒是冷哼一声,冲着身边跟着的丫鬟青竹说道:“果然不懂规矩,闹的我一点心情都没有了。青竹,给我掌嘴,好好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那青竹本也是个仗势欺人的,尤其是跟在夏晓媛身边以后,更是把眼睛长头顶上了,恨不得用鼻孔瞧人。如今见香茗跟春喜穿着,居然比她这个侯府内宅管家夫人的贴身人穿的还体面,心里早就不舒服了,现在逮着机会,可不就暗暗高兴?
果然两巴掌上去,香茗跟春喜的脸颊上直接就红肿起来,巴掌印更是显而易见。这下,原本桃树湾的妇人可不干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起来。
原本这边气氛冷凝起来时候,外头六子几个已经注意到了动静。如今,去上菜的嫂子匆匆跑过来,一脸焦急的想要冲进正房去,六子怎能不过问?
恰好这会儿张满囤出来想吩咐人去给媳妇送吃食,却不想正碰上这事儿,他当即脸色就沉了一沉,不过到底他还是忍着气,让人去厢房询问。
还未开口,就见齐王世子爷跟着出来了。说起来,齐王世子原本就是天潢贵胄,而文昌侯等人压根不在他眼里,更何况,他此次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吃个小满月酒,他是有更重要的事儿同林宝珠商量,所以哪肯给人脸面?
不过直接上手也不是他的作风,他只管就身边的内侍过去到屋里传话给文昌侯,让他出来说话。而文昌侯得知齐王世子跟护国公在走廊等着他叙话,煞是得意,满面春风好不欢喜,连连同桌上同来的几位拱手致歉,不过脸上的喜悦做不得假。
却不想,他刚刚到走廊,就直接被齐王世子跟护国公冷冷的不善眼神弄得心神不安起来。他不敢大意,收敛起了脸上的高兴,有些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赶忙躬身道:“不知世子跟护国公有何吩咐?”
张满囤还未开口,就见齐王世子直接嗤笑道:“文昌侯......呵呵,当真是好的,之前听京城传言说你为着个天仙般的人儿,跟庶子抢女人。爷还当时什么好的,却不想也是个不开眼的,今儿是什么日子,也敢上来找晦气......”
齐王世子秦元明可是一点情面都没留,那话可真真是扯了文昌侯的脸面往脚底下踩。
“你也甭说些有的没得,爷懒得跟你废话,也不知道你这老糊涂,怎得就能跟太子殿下攀上关系,不过你也就祈祷你那闺女争点气别惹事儿,就算没功不受宠,至少也不会惹了太子殿下的冷眼。”若说之前,是没给他脸面,那后边这一番话,那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说实话,连文昌侯自个心里都清楚地很,自个这个侯爷的位子,也就是在老百姓眼里瞧着风光一些。实际上,真正的在朝廷中,压根就没多少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