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想了想,把车钥匙抛给他:“路太长,你跟小王轮着开。”
王传学早想试试豪车的手感,俏皮地应了一声“好嘞”,跟着石中舟一起上了红色小轿车。
关跃随后上了越野车,就看到言萧坐在副驾驶座上。
早晚天凉,她身上穿了件薄薄的套头毛衣,水绿的颜色,露出锁骨,把她的脸映得鲜亮白嫩,车外西北,她在江南。
关跃没多意外,也没说什么,转头坐正,一手扯了安全带扣上。
车钥匙刚拧下去,言萧说:“梅姐的手艺可比你好多了,换药的时候一点都不疼。”
关跃像是不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偏头问:“难道我换药会疼?”
“你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吧?”言萧忽然伸手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关跃手指一动,看着她。
他的手很大,温热干燥,言萧拨开他的掌心,低头看他上面的纹路。
“难怪,你这三条线都连在一起了。”她低着头,像在仔细研究:“通贯手,又叫断掌,这种手做什么都很有力,就连打人都比别人要疼。”
关跃眉峰下压,双眼眯成一线:“你还会看相了?”
“我不会看相,但我熟读历史,知道么,唐太宗李世民就是这种手。”
杀伐果断、利落决绝的手。
言萧伸出一根手指,顺着那纹路轻轻地描摹上去,指尖在他的掌心里翻山越岭,眼睛慢慢抬起来,落到他脸上。
手掌里微微的痒,关跃的脸色很沉,直到那根手指在他生茧的地方刮了一下,忽的一麻,他猛地抽回了手,冷冷地坐正。
“关队,怎么不开啊?”外面喇叭声响了两声,石中舟开着言萧的车先超了过去。
言萧看着关跃,他目视前方,侧脸绷紧,嘴唇抿得死紧。
“通贯手的男人据说脾气很大,招惹不起,这会儿好像看出来了。”她意有所指的说。
关跃忽然说:“你知道就好。”
言萧没来由地笑了一声。
关跃握着方向盘,终于发动了车,被她抓过的那只手用力蹭了两下,那阵麻痒也没能蹭掉。
出了县城没多久,太阳就从云后面露出了微薄的水红的光,天还是暗的。
车上了公路,两边是大片的黄土地,远处是屏障一样连绵的山,大片的杨树林从车窗外倒退过去,眼里的颜色渐渐单调。
关跃在这条路上一言不发。
言萧也不说话,一手撑在车窗上,支着额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