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初绑了苏莫若之后,两人见面之前,他的心里也只是认为,这也是家族所需要他做的,这也是家族交给他的重任,娶妻生子,这辈子,他都是不可能有自由,更别提有任何选择权了。
“你 应该知道说这话的后果。”这个儿子,可以说他是很满意的,各方面的能力都让他满意,但唯一让他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自从出去见了这个叫苏莫若的女孩儿之 后,后续诸多的不对劲儿就展露了出来,原本,这个儿子是不需要任何心的,关于爱情那只是个奢侈的东西,他不应该有,更不应该存在与他们父子身上,他的儿子 那么优秀,将来是要继承整个洛氏家族的,而那些不相干,同样也影响着她的人,他必须相反设法的帮他得到,又或者,得不到,就直接毁了……
一如,曾经他也深爱过一个女人是一样的。
但只可惜,她不识好歹,竟然都是他的人了,还帮着那帮人来害自己,没有一点儿心思是向着自己的。
哪怕,当时她有一点儿对我的爱意,或者一丝心软,他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计划,对她下那样的手。
当 真正符合了心中所想,毁了她之后,迎接他的却并非什么美妙享受,而是每分每秒的折磨,只要一闭上眼睛,休闲下来,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张清冷美丽的脸蛋,初 次见面时候的兴趣,接触下来的异样,后续的深爱无可自拔,可是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忠于她的组织,而背叛了这个深爱她同样是她唯一的男人。
杀了她,虽然让家族得到了安全,更也合了他心意,但是这些年来,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却始终活在噩梦中,活在懊恼后悔中,但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他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梦里向她忏悔,在梦里爱她。
为了恕罪,他甚至不惜丢下这个儿子,独自一人生活将近二十年,丢下家族大任将近二十年。
好不容易这些年来,让他平静许多的心,如今,竟然再次被不怕死的倔强儿子给挑了起来。
黑暗中,他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鲜红的血液逐渐顺着从手掌内划下,面上却仍旧一片平静,眸子中毫无波澜。
“你为什么逃避,爱过难道很丢人吗?”自从认识了苏莫若,见识了她的各种聪慧跟古怪,首次见面她那不输于男儿的气场跟实力,一起的一切,她就如同罂粟花,让他品尝过后就刻骨铭心,无法忘怀,这辈子,就算拔掉了根,它仍旧还是会漫无边际的继续生长。
“……你不懂。”似乎对于这个儿子的执着,黑暗中的男人显得很无奈且有纠结着痛苦,嗓音低低,没有了刚才那骇人的冰寒。
听 着这三个字,躺在地上逐渐缓过来的洛之暮吃力的从地面撑起身体爬起来,满面嘲讽看着黑暗中自己从小就尊敬如神一般存在的父亲,“我以前很崇拜您,认为您是 无所不能的,可是当我长大逐渐懂事,我才知道,时常不在家族,逃离家族核心独自远游的您,是个懦夫,就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所以这辈子都没法逃过良心 的谴责,又或者你不想去忘掉,因为你残忍的害死了自己这辈子至深的女人,更残忍的伤害了我的母亲,还有我……”
黑暗中的男人听着这些话,当即眸子大瞪,身体微颤,“你这逆子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生命中,有两个女人是他的逆鳞。
一 个,是洛之暮的生母,这个家族安排给他的妻子,温柔如水,从来不会去关心自己不应该关心的事情,知书达理,绝对的良善女子,但只可惜,嫁给了他这个毫无感 情的冷血野兽,最终,害的她丢了性命,临死之前,都没能得到他的一句就算是骗人的“爱语”,让她遗憾而终,同样也让抱憾终生。
还有一个女人,也就是后面作为卧底进入洛家的女人,国家最高特工组织no。1,绝对能力至上的存在。
而这样的一个国家最高级特工,却竟然只是一个年轻到不行的少女,虽然他不知道她多少岁,就算后面动员再多关系去查,这也仍旧是个谜,但跟她接触了那么久,大概也能猜出她不过二十岁的芳龄。
那 样的一个女人,在他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闯入他的视线,让他那冰冻从未瓦解融化过的心,猛然间找到了感觉,后续他经过各种手段,最终虽然是得到了她,但最终却 也因为彼此身份各异而劳燕分飞,她选择忠于了她的组织,而他选择了保护他的家族,他要了她的命,还有那一次参与行动的所有特工的命。
他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在临死的时候,那绝望且愤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不带丝毫感情,有的只是浓浓仇恨,如果给她机会,她肯定会冲上来一口咬断他的喉咙,她就是那么的恨她,死前都不愿意给他一个温柔的眼神,或者只是轻轻一笑,那也是好的。
他们之间,就仿佛只是露水夫妻,根本不值得她将他放在心上,更不值得她临死前对他大方一笑。
她就是那么的吝啬,从他们刚认识到她死,她一直都是那个模样。
“你 应该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事情?”冷冷斜睨着如同即将融入黑暗的男人,语调嘲讽,“不对,都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你应该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你天生就是一个无情 的人,如何可能真正深爱什么人,就算是我母亲那样优秀的女人,都不能得到你的心,更何况那个黄毛丫头,小丫头片子……”
“你住嘴。”暴戾的怒吼,夹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恨,在黑暗寂静的夜空中犹如一柄毒刃,狠狠刺向洛之暮的胸口,而他的身体原本就应该刚才的冰寒而显得虚弱,此刻再次身体一晃,哪里还承受的住后续洛以安的招数,猛然倒地,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角也溢出了鲜红的血。
“如果你真的还爱着她……你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做了。”话音一落,便昏死了过去。
黑暗中的男人看着洛之暮的模样,黑暗中露出了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随后身影不知道从何处进入了宽阔的房间内,看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儿子,微微抬手,另外一道暗影就出现在洛以安的面前,缓缓躬身,将地面上躺着的洛之暮抱着走向了宽阔的大床。
随着手下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熟睡的女人面前,白皙柔嫩的肌肤,恬静的睡颜,一切都让他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冰冻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有了一种一样的感觉。
紧蹙着眉头,这样的感觉,他竟然压制不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偏了偏脑袋,视线也不能再从大床上熟睡的少女面上移走,黑暗中那微抿的薄唇,此刻因为纠结几乎成为了一条直线,浑身冰寒的气息竟然逐渐减弱,剩下的,竟然是满身柔和。
这样的气息迅速转变,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洛以安是没有发现的,但是刚放下洛之暮隐身暗处的手下,却将自家主子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多年来没有情绪的眸子里,也多出了一抹震惊,一抹诧异。
心中更是疑惑,床上熟睡的女子,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然能够让少主神魂颠倒,不惜为他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而如今的主上,更是为他化去满身冷戾,独剩下满身柔和。
☆、第三百四十九章 晚宴,谈判
时间迅速流逝,但是床头边坐着的男人却仿佛不知道时间流逝似的,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动一下身体。
而隐在暗处的黑衣男人也不敢出声提醒什么,唯有跟着那么等着,他的主子不知道在呆愣什么,但是他知道绝对是跟床上熟睡的女子有关,而他,则是在等着自己的主子清醒过来,赶紧离开。
过了良久,坐在床头边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总算动了动身体,缓缓站了起来,转身,一张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不见丝毫光亮的苍白面容就浮现于眼前,但是那张俊颜却比之洛之暮的妖娆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一张脸,比之洛之暮更多了几分沧桑孤寂,更多的则是冰寒与落寞悲伤。
“寒——”面色苍白却异常妖娆的男人轻启薄唇,那清冷暗哑的嗓音此刻却带着丝丝柔和,没有了往日的冷酷,如同自己的呢喃一般。
“主子……”隐在暗处的黑衣人听着主子的召唤,连忙回道。
“晚上叫他们到别墅吃饭。”说完一眨眼,变再次消失不见,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楚,而黑衣人看着也只是眸光微闪,并未多言。
直到晨光缓缓照进别墅,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射进床上躺着的两人后,两双眼睫都微微颤了颤,随后,同一时间睁开了眸子。
清醒过来后的苏莫若眉头微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稍微一片头看到的,便是一张熟悉的面容,顿时面色一变,翻身迅速下床。
洛之暮也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想着父亲昨天晚上的举动,眼里就闪过一抹无奈,嘴角也露出一抹苦笑,虽然他昨天晚上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并没有真正遭受到什么惩罚,如此可见,昨天晚上他说的话,他也听进去了。
只是,眼前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变得有些沉沉的。
“你知道什么?”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不悦之色,心里充满了浓浓不悦,心里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算错,至少在她的想法里,洛之暮应该是一个说话算话的男人。
听着这话,张嘴想要做什么解释,但最终还是收回了做解释的意思,多说无用,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就已经知道了他喜欢她,甚至因为她对家族做了那么多的隐瞒,如今就算他的意思是放苏莫若离开,但是那个男人那里,也是不可能了。
索性解释过后让她去垂死挣扎,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还不如,就此这样,让她误会也好,但至少,可以让她少知道一些,也安全许多。
当然,洛之暮刚才那想要解释的举动,她也看在眼里,只是他为什么不解释了,反而保持沉默,似乎是准备默认下来,突然,脑子里冒出了那张妖冶如同罂粟的男人的容颜,瞳孔微缩。
“是你的父亲?”苏莫若没准备表示逃避这个人,如今她根本不再是从前那个她,就算是他看出了什么来,难不成还能够猜出她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