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为皇后折腰 浣若君 2514 字 7天前

胡谦昊垂了垂眸子,道:“不在罗家,亦不在府中,更不与顾泽海在一处,她溜的太及时,属下也未曾看见。”

裴嘉宪顿在那里,良久,忽而转身,就往府中跑去。

正院之中果然没有人。孩子的襁褓还凌散的扔着,奶妈据说是因为咳嗽,给送到茵草斋去了,而苏嬷嬷带着一群小丫头,才救完火回来,周身全都给熏的黑黑儿的。

转身进了西偏殿,坐下,裴嘉宪侧过身去,枕褥上一股子淡淡的麝香之息,似乎还是他方才留下来的。

伸手摸上去,枕头下有哗啦啦的声音,一把翻开,下面是封信。

她在上面写着:既无法和离,妾便只有私下走一着。王爷之病,也非只有妾身一人可治。郑姝可,伴月亦可,伴月住在茵草斋中,离这正院,不过隔着一座西水塘。

刷的一把,裴嘉宪将信撕作两片,摔成了一团。

他本以为罗九宁要逃,肯定是跟着顾泽海一起逃,所以命胡谦昊紧紧盯着顾泽海,却不料,罗九宁竟一个人逃了?

如此天寒地冻的夜晚,她一个人往何处去?

苏嬷嬷赶进来的时候,恰见裴嘉宪面色仿如白纸,重重的跌坐在床榻上,两道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子,就那么定定儿的坐着。

“王爷!”

“各处院落可都找过了,可有王妃的踪迹?”

苏嬷嬷极为难的摇头,不敢说没找到,只是默默的就跪下了。

裴嘉宪闭起眼睛来,忽而就想起来,方才一回过罢,罗九宁曾怯生生的问他,满意否。

事实上,当初头一回睡到一起的时候,他忽而发现自己能行,于是揉了她半夜,她也是那般问的,问他可满意了否。

她的父亲是叫裴靖谋局,给弄死的。

而孩子,是叫太子妃作局,生出来的。

而罗九宁本身,看似与这些事情全都息息相干,实际上于这一切并无关系。

她不过是在很小的时候,尚不懂事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少年而已。

第44章 太孙掌寝

“她想与孤和离,这事儿嬷嬷可知道否?”顿了半晌,裴嘉宪问苏嬷嬷。

苏嬷嬷立刻道:“笑话,怎会,娘娘的心里头,王爷绝对排在第一,壮壮都在排在后头的,她无时无刻,心里装的都是您啊。”

这不是废话嘛,她时时想着要逃走,心里自然时时装着他,讨好他,但全不过伪心而已。

“她临走之前,就什么都不曾说过?”裴嘉宪心有甘,于是又问了苏嬷嬷一句。

苏嬷嬷道:“老实说,奴婢觉得娘娘不是自己走的,而是给人劫走的,否则的话,这寒冷的天时之中,她往何处而去……”

苏嬷嬷的话还未说完,便见裴嘉宪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他向来是个隐忍,伪装,不擅于流露自己感情的人,可身为从小带他到大的人,苏嬷嬷看着他一脸的惊愕,焦灼,无措,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他站呆滞了半天,忽而回过头来,见苏嬷嬷亦是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这才收了方才那幅失态的样子,转身走了。

在裴嘉宪还很小的时候,被两个哥哥关在妓院里,叫妓子们□□的那一回,大约是人生之中印象最深的记忆了。

在那之前,他确实比较迟钝,甚至于说,他就是个小傻子。

他只想于皇后的南宫这中,谨小而又慎微的活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奢求。

他本身心地善良,无欲无求,便在小的时候,也只愿意跟天真,单纯的太孙一起玩耍,明知常到皇帝面前多走一走,表现出些故作的小聪明来,就会得到皇帝的青睐。也知道只有在逢年过节的宴会之中,装模作样赋上几首恭维皇帝的应制之诗,就可以让母妃丽妃过的更好一点。

当然,他也能因此过的更舒适一点。

但他不想,他不愿意。明知可为,却不愿意为之,这是藏拙守愚的裴嘉宪,一直以来的性子。

直到那一回,叫二哥和三哥关在妓院里彻彻底底侮辱了一回之后,才奋而崛起。别的皇子们上课,他就抱臂在旁观看,别的皇子们习武,他记下招式来,夜里回到皇子殿,一招一式对着比划。

甚至于,为了能够学的更好,他不惜把断了双腿的陆如烟从契丹人的水牢之中一步一步的背回来,他吃过常人不能下的苦。

当然,也是因此,他从不同情弱者。

便对于罗九宁那由心而发,不可抑制的同情,他也总是刻意的保持着,想要疏远她。

就好比像对待郑姝,对待宋绮一般,顶多不过多花了点心思,当然,也绝对没有想过,她在嫁入肃王府之后,还能让她再出去。或者老,或者死,她在肃王府,只有这么两个结局。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只要一见了她,那种强撑的冷硬,那种对于小壮壮的芥蒂,几乎会于一瞬间仿如兵败一般的瓦解。

可他都如此让步了,低到尘埃里了,她居然还要逃?

“王爷,各处城门口的守兵们保证,一只苍蝇都不曾放出去过。”陈千里疾风一般冲了进来,迎面便道。

裴谦昊亦道:“从罗家到安济堂,再到白马书院,陈刺史府上,属下一并命人查过了,没有娘娘的身影。”

紧接着进来的侍卫们一声声儿的报着,仍是没有,全都没有。

裴嘉宪自认这整座洛阳城,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便一根针的下落,也休闲瞒过他的眼眶,岂知罗九宁就仿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般,于这洛阳城中,消失不见了。

抱着个孩子,连乳母都没有带,她去了哪里?

脚步愈来愈疾,走过西水塘的时候,裴嘉宪便听见一群鸡鸭咯咯哒哒的声音。

三更半夜的,他怒而止不,问身后的胡谦昊:“这府中,何处来的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