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躺下的时候顺便感概:逛街真是一项非常耗费精力的‘运动’。

霍学恬都这样,抱了一天‘板砖’的袁有容只会更累,当她终于放下布料的那一刻,就觉得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强打着精神吃过晚饭,简单清洗了一下,马上就回了房间开始睡觉。

人的精神疲乏是最容易被侵入的,袁有容就是一个例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某种隐形的能量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流窜。

悬崖,峭壁,松动的土地,地面的裂痕……

卡车,晃动,风声,分崩离析……

“啊!啊!!!”

凌晨,知青院一声尖叫响彻全院。

一个女知青满头大汗的缩在床边,双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摸索,终于确定身体完好,才听到耳边许多人的说话声。

“袁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袁同志你说句话啊。”

“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这不会是吓傻了吧……”

“……”

蜷成一团的袁有容终于放松身体,露出脸来,舔舔发干的嘴唇,恢复了一些力气,说:“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不起啊,把你们都吵醒了。”

她的样子确实是吓惨了,所以大家虽然下了一天地半夜被吵醒很不舒服,但都没有指责她什么,跟她说了几句话,顺便送走隔壁房间也被吵醒的知青们,看她脸色好多了,就安慰她继续睡,自己也打着哈欠躺回床上。

每个暑假总是田地里最忙的时候,大家都干了一天农活,没有一个不累,所以也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状态。

袁有容呼出一口气,摸索着将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也闭上了眼睛,神情安稳。

可慢慢的,脸上的安稳逐渐变成了紧张、慌乱和恐惧,那张清秀的脸上五官皱成一团,身体也绷紧了,仿佛浑身都在用力。

“啊!啊——”

袁有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神中还可以看出残留的恐惧,这次她很快反应过来,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想再让大家都被她吵醒。

但是因为其他人本来就才刚睡下两个小时左右,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还是被惊醒了,都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看向出声的方向。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这是脾气温和的。

有起床气的人直接抱怨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干活呢。”

袁有容连忙道歉,保证自己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同住的几人看她没第一次的时候那么害怕的样子,就嘟囔几句又继续躺下睡。

袁有容却不敢再继续睡了,她怕又做梦,梦到自己从悬崖掉下去,或是从高速行驶的卡车上掉下去……

真的太可怕了,就好像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踩空的悬崖,和颤动的卡车。

更可怕的是,她知道那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所有的挣扎都没用,像一只蚂蚁,任那个残酷的梦境从她身上踩过。

袁有容知道自己明天也要下地,这是当初担任老师前就定下的规定。

虽然队长给他们几个老师分配的都是轻松的活,但对她来说还是要耗费许多体力,如果晚上不睡觉的话,明天干活的时候肯定会很难受,只是她根本没法让自己放松的躺下。

一闭上眼,她就感觉噩梦又要来了。

也怕再把同住的室友们吵醒,那样会弄得一屋人明天干活都没精神

袁有容屈膝坐在墙角,被单随意地盖在身上,其实她还是很困,只能这样让自己清醒一点。

迷迷糊糊时,她想到自己今天想让霍学恬从车上掉下去的行为,难道这就是报应吗,让她感受一下她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事。

现在她知道了,从高处掉下来的感觉很可怕。

可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那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那明明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对了,是因为林长远,因为他视而不见,因为他无动于衷……

因为他,她做了自己以前看不起的事,成为了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的人,真的值得吗?袁有容不知道。

……

听说青山小学的袁老师今天干活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给摔破了。

霍学恬是在第二天傍晚听说的袁有容摔跤的消息,消息来源于热爱生活同样热爱八卦的郝双。

郝双还说:“好像还去卫生所包扎了,我爸还给袁老师放了一星期假,让她在家休息,可能是摔得挺厉害的。”

桂兰芳在旁边刚好听了一耳朵,立马道:“活该!”

她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孙女跟小伙伴说话,就是过来送点零嘴给她们吃的时候刚好听见了。

“昨天还想害你摔下车呢,今天自己个儿就摔了,这就是报应!”

桂兰芳放下瓜子,觉得郝双今天来得真是好,对她笑了笑,无比亲切地说,“郝双等着啊,我再去给你们拿点吃的来。”

不是因为桂兰芳抠,不舍得给孙女的朋友拿好东西吃,是郝双和冯三丫以前经常来找孙女,每星期都来,她不能次次都拿好的吧,一般就拿些普通的小零嘴。

这回郝双说的事让她心里痛快了,她就准备再拿些好吃的来。

桂兰芳来得快走的也快,剩下郝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什么意思啊?”郝双疑惑地拉拉霍学恬,问:“甜甜,你奶是说昨天袁老师想害你摔下车吗?不会吧!”

小学的时候袁有容也曾经带过她们,那时她是个好老师,身上还总是带着一些知识青年独有的革命精神,一切以党的命令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