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被抬来婚礼现场时,一眼就看见脸色奇差,嘴角干裂得都流血的皇甫御,满身大汗,一副虚脱得马上就要再次晕过去,却依然强撑跪着,他的眉心禁不住深深拧了起来……
从担架下来,赵毅拄着拐杖一步步艰难走上台子。
而皇甫御,之所以选择一直坚持,一方面,他想要心灵救赎,另一方面,他是舍不得离去。
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耳畔总是会响起一个声音:万一苏静雅想通了,赶来婚礼现场,却不见他,怎么办;万一,他信念不够坚定,再次错过她,又怎么办?!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几年,他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一个几年,甚至再几个几年。
从寥寥黑夜的滂沱大雨到漫漫白昼的炽热艳阳,也不过一天一夜,他从来不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居然这般的难受、难捱,漫长又煎熬。比起曾经她等他的二十年,这……真的不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苏静雅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一天一夜,受了多少的委屈煎熬。
她二十四岁那一年,独自一个人参加婚礼的所有感受,他三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深深刻刻体会到了。
那种受伤与痛楚,无法用言辞形容。
内心空荡荡的,连灵魂都找不到寄托。
而等待,无疑是既可怕,又微妙的东西。让人无法猜测预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害怕的同时,又隐隐期待。
很犯傻的期待。
期待对方够爱自己,会在下一秒奇迹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畏惧下一秒的到来,只是空盼一场……
“三哥……”赵毅在皇甫御侧身止住步子,出声时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喉咙好似被什么狠狠掐住,连纤细的闷哼都分外艰难的发出。
见皇甫御的汗水,络绎不绝滚滚下落,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赵毅在心里狠狠挣扎迟疑片刻,最终说:“三嫂就在别墅不远的酒店里,我给她订了一间套房……”
皇甫御听了,完全没有多余的表情及表现,依然僵硬地单膝跪在那里。
赵毅见他没有反应,浓密的眉不由得深深一皱,以为皇甫御没听清楚,刚要出声再次提醒。
然——
皇甫御却有了新的动作:宛如猎豹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就停在不远处的私家车跑。
由于长时间跪着,他左膝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没有给膝盖和酸麻的腿的缓冲时间,突然这样狂奔,后果是:一向高贵优雅的金贵男人,狼狈地摔倒在铺着红艳名贵地毯的高台上——
皇甫御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杀到酒店的。
vip电梯正在维修,不能使用。
普通的乘客电梯,却在上升的状态,一时半会儿又下来不了,皇甫御急切在电梯门口转了几圈,最后索性毅然选择爬楼梯。
提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二十楼,皇甫御气喘吁吁,他一路迫切慌张扫视着门牌号。
直到瞄到20315,他目光一闪,几个箭步冲上前。
一边平复紊乱的呼吸,一边调整狼狈的状态,皇甫御调试好一会儿,他才按门铃。
在等待开门的过称中,他昏沉的大脑,飞快的拟定策略,怎样的解释,才能让苏静雅相信和不再生气与伤心。
可是,按了三次门口,压根就没有人开门。
皇甫御剑眉猛然深拧,一边捶打着门,一边大声喊道:“老婆,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先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老婆——”
“老婆,你开门……”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下,好不好?!”
“老婆——”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伤心,你先把门打开……”
金、木、水、火四人赶来的时候,简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副就要断气的样子。
韩亦和白拓,被皇甫御最近两天的所作所为搞得“心力交瘁”,得知赵毅把苏静雅的精准位置讲了出来,他俩总算松了口气。
苏静雅找到了,也就意味:天下太平了。
他们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
两天一夜眼皮都没合一下,真心又要老几岁,有木有?!~~~~(&_)~~~~
只是,这可苦了金木水火。
一方面要抬着行动不便的赵毅,一方面还要跟着皇甫御,确保他的安危,另一方面还要爬二十层的楼梯……
四人抬着赵毅上了二十层楼,见皇甫御拼命按门铃和砸门,一副抓狂到极点的样子。
金鑫赶忙上前劝道:“三哥,你别激动,我去让酒店的经理,把门卡拿上来。”
皇甫御好不容易顺畅的呼吸,再度急切凌乱起来。
苏静雅一直不开门,而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过里面的动静,鸦雀无声,压根就没人,他真的恐慌到极点。
害怕苏静雅想不开,万一在酒店做了什么傻事,怎么办?!
已经等不及金鑫跟酒店的工作人员沟通拿门开来了,皇甫御退后了一步,指着木森命令道:“你,过来把门给我撬开!!!”
木森听了,当场就怔住了,惊诧地问:“什么?!”让他把门撬开?!
有没有搞错。
这家酒店是五星级的,而且门锁是用电脑控制,刷卡或者指纹,让他撬?!
虽说,他有那个能力,但是现在先不说没工具,就算有,恐怕也得需要半个小时吧?!
可是瞧瞧皇甫御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分明是想他几秒钟就搞得。
木森艰难咽了咽唾.沫,惊悚畏惧地盯着皇甫御,干干笑着:“三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然而,不等他把话讲完,皇甫御已经凶神恶煞咆哮出声:“叫你撬门就撬门,你啰嗦废话个什么劲儿?!一分钟之内拆不开,我就把你给拆了,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