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有妃君子 风储黛 2523 字 7天前

罗绮出不了声回答,莫玉麒低下头,语含警告:“想办法打发他,否则……”

怀里柔软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颤抖了一下,宛如受惊的梅花鹿,鬓发之间有熟悉而温软的清香,来不及细想,他被一双手推到了一旁,莫玉麒掌心一松,罗绮对外道:“罗绮以性命担保,屋里没有大人要的刺客!”

莫玉麒被她一双柔软手掌轻易推倒在床榻上,他惊疑不定,没想到这个瘦小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倒入床褥间的时候,饶是这床垫得已经十分软了,但还是触到了伤口,他疼得“嘶”一声。

罗绮咬了咬唇,将他翻到里边,伸手便解他的衣裳。

莫玉麒大恼,“你要做什么?”

但方才打斗之时不觉得,稍稍休息一番之后,此时再抬起手臂来,莫玉麒都发现,这已然是难如登天之事,他有些慌乱,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欺辱,还是个下贱娼女。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

罗绮解了他的外袍,声音细细的,十分温柔:“我会帮你的。”

“帮我?”莫玉麒并不理解。

她从里侧翻出了一床棉被,严严实实地裹住了他的修长的身体,“你把衣裳脱了,躲到里边。”

“罗绮姑娘?”王述等得不耐,“你若再不出来,本官便拿你以窝藏钦犯之名。”

罗绮正要出去,王述的人已经带兵闯了进来,刀剑寒光一闪,王述肃容而入,目色如冰似雪,“搜查!”

罗绮惊惶地被推到一旁,最终一个士兵撩开红帐,只见一人,禁军扭头便道:“大人,有人!”

王述“呵”一声,一副早知如此的形容,“亮灯。”

“诺。”

厢房里有蒺藜草焚烧的浓香,宣纸落入火钵,烛台被点上六根高烛。

王述走过来,幽微明灭的火光掩映之下,只能红绡帐暖处,一个男子裹着凌乱的被褥,露出一截光洁健硕的小腿,满脸覆着长发,而发上却是汗珠,正轻轻颤抖,手不经意扣住了床褥,莫玉麒屏住呼吸,手摸到了自己的剑柄,若是那个女人敢骗他,他立刻抽剑杀出来。

王述怔了怔,罗绮忽然受惊了一般冲过来,“大人,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老鸨进来,见到这一幕,也傻了眼。

王述嘴角一抽,冷笑道:“今日不是花魁罗绮的初夜么?原来早与人勾搭成奸!”

老鸨惊道:“罗绮,你身后是什么人?你们已经……”

罗绮的明眸沁出了水,只听一名禁军道:“大人,褥上有血。”

王述眉梢一动。

“妈妈……”罗绮低回婉转地捏住袖角,“我已经……给他了。”

“你……”老鸨气得要吐血,这是她好不容易找来的花魁,本想着她还是清白之身,今夜趁此大赚一笔,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

“我们走!”王述带人冲出了云烟楼。

一名禁军跟上,讷讷地问道:“大人,怎么不查了?那莫玉麒分明进了云烟楼。”

“我了解他,”王述道,“他这个人迂腐不通,不会藏身在烟花柳巷。多半趁我们搜查云烟楼时伺机逃跑了,给我围住白虎街,密切盯着可疑人。”

“诺。”

老鸨还喋喋不休,爬上床要把莫玉麒拉下来,罗绮几番阻止,拽住了老鸨的手腕,“妈妈,既然人已经走了,我,我把话同他说清楚便是了。我是不走的。妈妈可以放心。”

“我放什么心?你竟然藏了个男人在你房间里,今夜我还拿什么去换银子?”老鸨怒极。

只在此时,莫玉麒提着一柄长剑翻身而起,寒光直逼老鸨的喉咙,方被人拿剑威胁,此时又是一个刺客,老鸨脸色发白,“罗绮,这,这莫不是就是王大人……”

剑锋又近了一分,她只要一个吞咽就能触碰到冰冷的剑刃,老鸨吓得再不敢说话。

莫玉麒的目光移到罗绮身上,她微垂着眉眼,犹若绿水低回,幽幽几缕火光亮起来,只见她描了浓妆,艳抹如霞,额间点了花钿,两靥出海棠,樱唇含朱丹,端的是位倾城的佳人,可是这倔强而固执的目光,清越的嗓音,熟悉的发香……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罗绮是……

不知不觉把莫玉麒被追杀都写了三千多字了,我的锅,马上马上把这块儿写完~

☆、第80章 驴车山道行

莫玉麒张扬有力的握住剑柄的手猛地一颤,艰难地睁大双眼, “你……”

他手臂受了伤, 握剑不稳,被眼前的人儿所带来的冲击惊得掉了手中利器, 愣愣道:“你是小春?”

他没见过她穿女装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画上女儿妆是如此明艳照人。

老鸨因畏惧他再度把那剑拾起来, 退了一步要逃, “罗绮,这人只怕不是善类, 你救了他,将来他害了你如何是好?”

“妈妈, 我……不会,有些事我同他说清楚便好了, 以后我不会再多管闲事的。”送走了老鸨, 罗绮掩上房门折回来,她脚下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音,震得莫玉麒肝胆巨颤, 他心惊地低下头, 只见她执了一盏烛灯走来, 罗裙之下扣着锁链,她花容娇艳, 云鬓间金钗错落,明眸含春。

罗绮笑语嫣然道:“你身上还有别的伤么?我还有点伤药,我看那位军爷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 你不如用了药膏再走?”

她的声音也变得柔软清丽,不再有当初的稚嫩和执拗。

莫玉麒怔了许久,与她隔着烛火对望,明明灭灭中,他突然想到了此前云烟楼那群婢女和王述的话,她成了云烟楼的花魁,入了……入了娼籍,今夜还要……

“小春!”那两个哽在喉咙里的字终于出口,在此时却变得如此艰难,“我以为……你死了。”

罗绮疑惑,“小春?大人在叫谁?”

“你同我走。”莫玉麒的伤口又淌出了淋漓鲜血,他上前一步,胸口贴过来,手紧紧攥住了罗绮的一截皓腕,沉笃地盯着她,眼中藏火,“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种地方,我不许你待。就算是对睿王有恨也好,对我有恨也好,小春,你怎可以如此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