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叫时年完全出乎意料,她扭头去看他,想要阻止。
向远却含笑望向众人:“所以请大家帮我哄哄我太太好么?我不能没有她,谢谢大家。”
他说着从桌上摆桌的花瓶里抽走一枝玫瑰,单腿跪在了时年面前:“亲爱的,原谅我。”
客人们都是善良的,都喜欢看见这样浪漫的场景,于是全场登时响起掌声,还有调调皮的口哨声。
长出一口气的侍者带头,瞧着手里的银托盘叫:“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
整个餐厅都被带动,众口一声喊着“原谅他,原谅他。”
这样一片热闹里,向远满眼深情,专注凝视时年。
时年攥紧手指,咬住嘴唇。面色点点苍白下去。拼命忍住了泪,小小的红唇微微颤抖。
向远的目光炽烈起来,贪婪望住这样的时年。
终于结束了这场煎熬的午餐,向远吃得兴高采烈,时年却整块牛扒动也没动。
回到自己的车子里,向远却腻过来,直接钻进车里,伸手揽过时年的头便要吻下去。
时年用力推拒:“阿远!你别闹了,到时间上班了。你自己开车去。”
向远哪里肯放:“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亲爱的你送我去。”说罢又要吻下来。
时年拼力闪躲:“阿远拜托你别闹了,我下午还有公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向远那平静的眼底仿佛闪耀起一簇疯狂的火焰。那火焰烫人,叫她害怕。
眼中闪着这样火焰的向远力气大的惊人,根本就推不开。他整个身子都从副驾驶横过来,压过手刹,几乎全都压在时年身上。
时年退无可退,只能拼命避开了唇。“亲爱的,别怕。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狭小的空间,她被男子强迫……不堪的回忆仿若轰然扑来的巨浪,将时年迎头拍到水下。她拼尽全力挣扎,却渐渐无法呼吸。她迷惘又徒劳地抗拒,可是那力道根本就无法自救。她绝望地哽咽,喑哑地开始啜泣。
“爸,救救我。爸,救我……”
挣扎的手臂开始越来越沉重,她就像激将被溺毙的人,渐渐失去抵抗的力量。
就在此时……
稀里哗啦,冷不丁一声巨大的破裂声,打破了向远的迷梦,也毫不留情地将时年从“深水”中拉了出来。
逃离了“深水”,时年已久无法呼吸。她按住心口,大口大口用力地呼吸。
目光重新聚焦,涣散了的神智点点回笼,车里的两个人这才看见,原来是风挡玻璃被重击打碎!
风和人声一同从没有了遮挡的前窗涌进来,时年才全然清醒过来。低声轻呼,连忙用外套遮挡住身子。
躲在外套里,她绝望地看清了那个立在车前的男子……本来一身笔挺的警服,手上却攥着一根棒球棒。玻璃已然碎了,凄楚地滑落下去,可是他身上紧绷的线条尚未随之松弛。隔着雷朋的太阳镜,他那薄薄的红唇,抿起近乎残忍的弧度。
向远也狼狈地整理自己,比时年更早看清了那森然立在车前的警员。向远眨了下眼睛,不敢置信地问:“燕卿?”
汤燕卿却没搭理向远,将手里的棒球棒从车窗里横掷过来,直冲着向远的面门而来。向远急忙伸双手挡住。
汤燕卿则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褪下警服,走过来盖在时年身上。
他用手肘护住时年的头脸,扭头对那几个围观的市民冷冷命令:“散喽!”
外头渐渐安静下去,时年攥紧警服,屈辱地流下泪来。
幸好这不是中国,否则围观的市民肯定会里三层外三层,更不会慑于警官的命令,这么轻易就会散去。
外头安静下来,向远也恢复了从容,再问:“燕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燕卿傲然抬起下颌,隔着墨镜冷冷睨着向远:“我认识你么?叫我sir,now!”
这样的近乎盛气凌人……向远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