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轻响,汤燕衣明媚的容颜从门缝露出来:“三婶。”
沈宛便连忙召唤:“小衣,快进来。”
汤燕衣走进来,挨着沈宛坐下,便也看到了沈宛手里的相册、眼角眉梢的表情。
汤燕衣伸手抱住沈宛:“三婶,想小哥了?”
“是啊。”沈宛抽了抽鼻子:“好几天没见到他了。给人做24小时贴身保镖,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汤燕衣便是轻叹了一声。
沈宛敏感望过去:“小衣你告诉三婶,你小哥到底怎么了?从你那天去看了他之后,回来却什么都没说。他病了么?还是吃不好睡不好?“
“都不是。”
汤燕衣皱眉,很难回答的样子。
“小衣,你快说啊。”沈宛便更着急:“如果不是担心他嫌我妨碍他的公务,那我早自己登门去看他了。他长大了,不喜欢我这个当妈的干涉太多,可是他无论长到多大,都永远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他?”
汤燕衣便垂下头去:“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其实也许不关小哥的事,可是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汤燕衣越是这样说,沈宛便越是担心,便追问:“不管是什么,小衣你都快点告诉三婶啊!”
汤燕衣缓缓抬眼:“三婶,向远和时年忽然分居了。说巧不巧,正是发生在小哥去保护之后。”
沈宛闻言也是一怔。
“怎么会?听向景盛说,他的儿子和儿媳感情是极好的。说是结婚四年了,两个人连一句嘴都没有拌过。”
“是啊,我也曾这样听说过,就连时年的同事也说,就在前几天向远还在给时年送花,还带着时年去浪漫午餐,向远对时年简直是无微不至。我到向家也亲眼看见向远对时年的态度……只能说是完美的丈夫,无懈可击。”
那天离开向远家,她开车载叶禾一段。原本叶禾对她很有敌意,可是汤燕衣忍了。一路上用尽自己的能力,反倒叫叶禾对她的成见减少了不少。到后来她向叶禾状似无意打听起时年的事,叶禾也多少肯说一些了。
尤其那晚叶禾也听说向远跟时年分居,她也十分不解,便忍不住向汤燕衣嘟哝了那些花的午餐的事。
汤燕衣悄然打量沈宛的神色:“按说,他们的感情一定没有问题,就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决定分居。”
沈宛便一皱眉。
他是汤燕卿的亲生母亲,她的儿子什么模样,她从多年前就知道。不说别的,就连她公司里一个中层的女管理人员,在见到汤燕卿后不足三面,竟然便回家后跟男朋友说要分手。
儿子总是在不自知之中惹下桃花债,他自己不在乎,可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却不能当做不明白。
汤燕衣小心打量沈宛的表情,深吸口气张口要说话,却又止住。
沈宛便紧张望过来:“小衣你不要瞒我。还有什么,你尽管都说给我听。”
汤燕衣十分为难:“三婶,算了。相信小哥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许是我想多了。”
汤燕衣越是这样说,沈宛就越是无法放过。
“小衣我知道你从小就知道护着你小哥,他犯了错你也替他扛着……可是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是非总归要分清。小衣,你的心意三婶都明白,不过你也不能再替你小哥瞒着。”
汤燕衣万般为难,只好说:“向远和时年分居的事,并不是他们两个当事人亲自披露的,反倒是小哥说出来的。”
“三婶我很好奇,这样私密的事情,小哥怎么会跟当事人同时间知道呢?再说人家当事人两个都并不想宣扬的话,小哥却又为什么要替人家说出来呢?”
沈宛放下相册,腾地就站了起来:“他真的这样做了?”
两人太专注于交谈,并不知门外正站了一个人。
向远的父亲、汤明羿竞选团队的财务顾问向景盛,本是来找沈宛讨论竞选资金募集的问题,却不成想正好听见门内谈论向远和时年分居的问题,他便愣在门口。
儿子和儿媳结婚四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除了妻子郭正梅总是故意挑儿媳的毛病之外……怎么说分居就分居了?而且儿子竟然事前事后都没有与他们两个老的有半句的交待。
下班后,向景盛心事重重回到家中。
进门,三婆上来接过公事包,说夫人在楼上。
向景盛没急着上楼,反倒问三婆:“近来,时年来过这边没有?”
向景盛陪同汤明羿做全州的巡回拉票演讲,上回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对家里的小事有些顾不上。
向家老夫妻对儿媳的态度却并不相同,郭正梅总是挑时年的错处,向景盛倒是时时处处都很维护时年,是将这个儿媳当成自家人看的。
于是三婆便小心瞄了瞄楼上,压低声音说:“来过,还是特地给夫人送来夫人一向吃的燕窝的。那燕窝在本城都断货了,一定是少奶奶特地到隔壁城买来的。结果来了反倒被夫人骂了一顿,是哭着走的。”
向景盛便是狠狠一皱眉。
上楼,向景盛走进房间。郭正梅正在享用燕窝,见丈夫回来,便连忙起身:“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正好炖着燕窝,要不要给你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