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年终于被汤燕卿拖过来,便赶紧给时年倒上酒:“来来来,谁让咱们姐妹儿是后来的呢,自罚三杯什么的是怎么都逃不掉的。念,我给你倒酒,你自己赶紧喝。不然一会儿叫他们抢走了话茬儿,指不定还要怎么在酒里加料呢。”
时年略有一点为难。
从小到大,妈对她的家教极严;同时因为是警察的女儿,她对自己的自律也极严。大学之前,几乎任何形式的稍微放肆一点的那种同学聚会,她从不参与,所以没什么酒量。大学的时候也只是喝一点啤酒,一小瓶是极限。
汤燕卿手插着裤袋,自然地便换到她身边的座位,见她为难,便偏头望着她:“怎么,不敢喝。”
他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又拎过一瓶酒来,又重新拿过一个新杯子来,将那杯子满上。然后将他手中的酒杯递到时年手里去,极其自然地便将时年手里的酒杯接了过来。
他一脸的邪气儿,傲然耸肩:“罚酒也不能你自己喝,别忘了你首先应该向我敬酒。呐,这是你的,这是我的,一起喝。”
他眯眼盯着她的酒杯,“你该先干为敬。”
这也是正常的规矩,时年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了,朝大家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来晚了,这一杯是敬教授,也是敬大家的。我先干。”
说罢一仰而尽。
却在酒液进入口腔的刹那,惊讶地转向汤燕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汤燕卿便也耸耸肩:“嗯哼,这还差不多。”说着也仰头将自己的杯中酒喝了。
原本以为是烈度的威士忌啊,可是时年嘴里的分明是……矿泉水!
汤燕卿喝完,又亲自给时年满上一杯,眼睛隐约含笑凝视着她的眼睛,嘴上却说:“酒量还不错,再来。”
心里有了数,时年这第二杯便喝得毫无困难了。
只是喝这一杯的时候,眼中却再也无法看向其他诸人,只能……凝视着他。
灯光细碎如星,一颗一颗潋滟在他微染醉意,却依旧黑亮慑人的眼底。便宛若清泉汩汩,直入心田。
她一笑,仰首,一吞而下。
他便也凝着她,含笑将自己手里那杯货真价实的威士忌一吞而下。
时年是看上去害羞娇弱的东方女孩儿,大家都没想到时年的“酒量”这么好,便都鼓掌欢呼起来。
第三杯,他依旧含笑递过来,眼瞳里微微卷起一丝淘气。
她微微挑了挑眉,却也未作防备,直接仰头便吞了……可是这一次入口的,却是又干又辣,货真价实的威士忌!
时年意识到,可是已经晚了,那炽烈的酒液已经冲过她的口腔,直接滑下了喉咙去……时年连忙扶住桌子,用手捂住嘴,用力地咳嗽起来。
大家便都笑了,说还以为她的酒量惊人,原来第三杯已经支撑不住了。
她狼狈不堪,一边咳嗽,一边转眸去瞪那个使坏的家伙。
他却傲然立在一旁,一口一口将自己杯中酒缓缓啜了下去,可是眼睛里却倒映着波光,始终含笑迎着她的目光。
时年便感觉这咳嗽更凶了,怎么都停不下来。
罚酒完毕,大家便又开始下一轮的各种节目。辣妹子继续跟钟馗划拳,另一个男生本森过来大胆邀请玛丽娜去跳舞。
时年留意到,从她进来的时候开始,玛丽娜就一直兴致缺缺地独自坐在角落里,端着一杯酒。大家也都理解她的心情不佳,毕竟从前出来的玩的时候,她都一定是跟s在一起的。现在s不在了,她难免有些孤单。
本森勇敢地过来邀请玛丽娜跳舞,大家实则心下都悄然舒了一口气。如果玛丽娜能答应邀请,能走出s死去的阴影,大家的心下也才能好受一些。
可惜玛丽娜却不给面子,只冷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今天脚疼,跳不了。”
本森有些面上挂不住,马克便连忙拉了另外一个女生,撮合他们去跳舞了。
马克很有点像这个班的班长,人缘好,也能兼顾大家的感受。通常聚会里绝对缺少不了这样的灵魂人物。
酒吧里这个时间都是年轻人,于是放的都是快歌,大家也都随着音乐踩着激昂的节拍。看本森他们跳得开心,班里的其他人便也呼啦都去了。
座位上只剩下六个人:
没完没了地划拳的辣妹子和钟馗;
兴致缺缺的玛丽娜,一直为大家张罗的马克。
还有就是喝得有些头重脚轻了的时年,还有那个罪魁祸首汤燕卿。
马克便向时年望过来,热情地招呼:“念,教授,一起去吧。”
时年因毫无防备,喝得太急了,酒一下都上了头,于是头晕脑胀地摆手:“真不行,我站都站不起来了。马克你们去吧。”
汤燕卿则是傲娇耸肩:“我是你们的教授,老人家了,跳不来你们那种舞步。”
马克有些尴尬,便转头又去看那两个头碰头谁也顾不上的辣妹子和钟馗,便也没叫他俩,再招呼玛丽娜:“走吧,坐在这里多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