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要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了呢。
她努力地笑,大方地在眼角都笑出皱纹来。
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时年,请你只记住下列形容词……自由、舒畅、独立。其余的,就当完全没有感受到吧。
面前一辆黑头大车子无声停下。
这里不是能停车的地方,后头便堵了一长溜的车子。但是也许是前面这车子威仪太重,于是后面的车子竟然没有一个敢按喇叭催促的。
时年见状一愣。正是皇甫华章的车子。
后座车窗无声滑下,露出皇甫华章线条优雅的面孔:“上来。”
时年连忙摆手:“不必了。我回公司,前面就有公车。”
皇甫华章盯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坐回去。只是车窗不升起,也不吩咐开车。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死死定在路面上不动,后面的车子越堵越多。
时年惊了,难道他的意思是,若她不上车,他就不开走?
时年尴尬躬身:“理事长,后面排了好多车子。”
皇甫华章面上的笑容尽数敛去,只淡淡瞟了她一眼:“让它们排着好了,与你无关,你不用管。”
时年深深吸气,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去。
坐下的瞬间,仿佛瞥见他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他随即语声轻松地吩咐:“开车。”
时年气串两肋,忍不住瞪着他的侧脸:“理事长这是怎么了?身为康川大学的理事长、佛德集团主席,这个车牌号恐怕许多人都认识,明天若被媒体报道出来,该有多少人说理事长任性!”
“叫他们说去好了。”他两手撑在手掌的水晶骷髅头顶,约略偏首,带一点薄薄的笑意瞥着她:“我这人低调严谨了35年,难得任性一次,谁拦得住?”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便如上次他故意限时5分钟,仿佛就是故意看她素颜散发而来的模样,像个淘气的毛头少年;而此时,又是。
时年轻咬嘴唇:“理事长,对不起我想问一声:为什么?”
不必细说什么为什么,她相信以他的智商,一听就懂。
也省得说得太明白,反倒连自己也尴尬了。
皇甫华章闻言下颌微微上扬,眯起眼睛:“为什么?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里其实已经知道是为什么。”
他偏首过来,凝望她的眼睛:“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说是不是?”
时年迷惘一怔:“理事长,您在说什么?”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该是说一件时间悠长了的往事,一段沉淀在岁月的河流里依旧不肯舍弃的心情,历久弥新。
可是她跟眼前这个男子之间,从相识到今天不过短短的两个月。谈何念念不忘,又怎会有任何回响?
“你不是听不懂,你只是都忘了。”他轻轻一笑:“都说‘念念不忘’,你就是念念,怎么那么容易就都忘了?
看出汤燕衣不高兴,关椋只能继续默默地搜寻皇甫华章的任何资料,只想博汤燕衣一笑。
他忽地被一条来自中国的讯息惊住,连忙起身去叫汤燕衣:“小衣你来,你瞧我发现了什么?”
汤燕衣赶过来,一看显示屏上的消息,也惊讶得张大了嘴。
“怎么会这样?”
汤燕衣惊得跌坐在椅子上,睁大眼睛紧紧盯着显示屏上那个苍白消瘦的小男生。
他的小腿上穿着那个年代的小男生并不多见的及膝白色长棉袜,长袜下配锃亮的黑色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