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卿便索性挂上一向最安全的痞痞模样:“时记者怎么会亲自来报道这个案子,忙得开么?”
他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就是要说她要忙着应付皇甫华章才对。时年便也没客气:“死去的是汤sir的女朋友。汤sir对朱迪用情至深,陪着在亚洲巡演,可是怎么女朋友遇害了,汤sir却没有男朋友该有的悲痛,这也不对吧?”
汤燕卿愣了下,随即蹲下去,双手抱住头,嚎啕大哭。
时年扶了扶额。
可是也还得上前扶住了他,柔声劝解:“汤sir节哀。相信新加坡警方一定会抓到凶手。”
抬眸望过去,却看见他面上当真流下的泪。那写在眉眼之间的哀伤,却并不是假扮出来的。
时年心下忍不住一坠。
莫非,他对孟初雁并非只是演戏?
她便皱眉,松开了手,掏出手机去打骆弦声的号码:“……汤sir在警局哭成了泪人儿。骆总你有空的话,麻烦来接他一下吧。”
骆弦声很快赶过来,说正跟合作方商讨应急方案。
“朱迪这样突然出了事,她后头所有签好了合同的通告都办法完成。相关合作方利益受损……虽然我也十分难过,可是要先应付好这些公事。”
时年理解地点头:“我明白的。骆总也别太难过,注意身子。”
骆弦声一脸疲倦望过来:“只是没想到时年你亲自过来。是来陪燕卿么?”
时年仿如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手掐腰,一手扶着墙壁笑起来。
“骆总真风趣。拿我也当你们这些出身富贵的公子了么,可以为了私人的事就放下工作满世界飞?真可惜我不是,我得工作,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在工作时间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来工作的。”
骆弦声颇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失言了。”
时年又掐着腰笑:“骆总怎么还说笑?以骆总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的阅历,每一句话都是别有深意,怎么还可能失言?”
骆弦声说不出话来。时年便将手指在自己和汤燕卿之间划了一下:“骆总这样明白的人,就别总有意无意将我跟汤sir说到一起去。汤sir的女朋友刚刚离世,尸骨未寒;而我又已经有了交往中的男朋友……所以骆总方才的话说得十分不合时宜。”
骆弦声也被说得垂下头来:“对不起,我道歉。”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是燕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他的心我一向都明白,他是如何对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时年,我觉得你们还……”
骆弦声的话还没说完,时年便冷笑着打断他:“骆总自己心下怎么以为,请恕我没兴趣知道,所以请骆总留在自己心里就行了,不用向我说出来。总归我跟骆总没这么大缘分要‘心心相印’,我跟骆总从公从私也没这么大交情,所以骆总千万别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头上。”
骆弦声被抢白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汤燕卿也抹了一把眼泪:“小声,我现在也只想先把朱迪的案子破了,没心情谈别的。”
骆弦声也只好讪讪点头:“我知道了。”
走到车边,骆弦声礼貌邀请时年坐他的车一起走。只是站在车门边,骆弦声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他该坐在哪个位置。时年瞟了他一眼,却简单直接地拉门坐上了副驾驶座位,将后面的大座留给骆弦声和汤燕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