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明白了,夏佐便也更急了:“那先生既然亲自来了,难道就是想这么进去救人?先生好歹也该多带些人来!”
皇甫华章淡淡笑了笑:“脚下是地牢,建筑形式一定是狭长。这样的战斗形式类似于巷战,考验的是单兵作战能力,人多没用,反倒可能成为掣肘。”
他说着目光放远,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再说乔治的目的十分明确,想要的不过是他皇甫华章的性命而已。乔治无论是掳走解忧还是时年,乔治都不是想要她们的性命。对于乔治来说,他也是十分自负的人,也喜欢在布局里径直去取最终的目标,不喜欢多余的伤亡。
所以唯有他按着乔治的游戏规则来,才能保证乔治不会去狗急跳墙伤害到时年。
尽管先生没明白说出来,夏佐又何尝不懂先生的心思?
他急道:“可是显然乔治比我们想象得要冷静。先生抛出李乐文,他竟然也没有妥协。”
皇甫华章倒是淡淡一哼:“他也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冷静。就算他没有最终做交易,可是他的心理也在崩溃边缘了。他交易不交易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他心理崩溃罢了。”
皇甫华章仰头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这个时候他正心痛如死。这个时候最适合动手。”
夏佐毅然起身,想要绕到皇甫华章前面去打前锋。
皇甫华章却一把拉住他:“你别去。你的装备不行,进去就会被发现。你留在原地做接应。”
夏佐便急了,“先生!”
不是不相信先生的实力,可是身为手下他却怎么都无法看着先生一个人去。
再说当年……先生就是因为单枪匹马地去,才会发生后来的事。
皇甫华章却轻哼一笑,伸手拍了拍夏佐的肩:“她是我的女人,自然要我自己去救。”
这是一片战火频仍的土地,近百年来一直处于各派交战之中,所以稍微有些档次的建筑都一定会在地下留出地下室,用作防空和自保之用。
不出皇甫华章是所料,不久就在废墟的一片断瓦碎砖的遮掩之下找到了地道的入口。
皇甫华章在走进地道口前,深深凝视夏佐一眼:“多留意解忧那边的动静。”
此时此刻,先生悬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还只是放心不下小小姐。夏佐的心头轰然一热,便深深点头:“先生放心。”
皇甫华章便一笑,下一秒钟颀长的身子已经无声地落进了地道中去。
地下一片黑暗和宁静,可是这个世界在皇甫华章的夜视眼镜之下,却是一片无法被黑暗阻隔的世界。
一切一如他想象中的样子:狭长的走廊,远处不知哪里还传出地下水渗入,水滴敲击在石块上的声音。嘀嗒,嘀嗒……空旷悠长。
皇甫华章侧耳细听,通过计算回声的时间已经可以大致推测这条地道的长度。
再将目光转向地道左右两侧,借助修长的手指去探测。果然是隔断成的小房间,可以作为储藏室或者地牢之用。而每个小房间的门上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他伸手去摸,摸到了窗口上树着的铁栏。
皇甫华章的耐心地贴着墙壁悄然行走,利用夜视眼镜的红外功能去寻找时年。
只要她在这里,她的身子一定会散发热量,那么无论她是身处多幽深的黑暗里,他也能找得到她。
正在仔细搜寻,脚边忽然一串蠕动。接着红外眼睛便搜索到了一串发热源,排着队贴着墙根儿惊慌失措地逃去。
原来是老鼠。
皇甫华章便故意伸脚踩住一只老鼠的尾巴。那老鼠便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吱吱的叫声在空旷的地道里传得很远。
皇甫华章借此来侧耳聆听,却显然这样的响动也没有将乔治吸引过来。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乔治可能并不在地道中。
皇甫华章便勾了勾唇角,抬起了脚。
老鼠终于得了自由,火箭一样尖叫着逃生去了。皇甫华章的心下则又放松了一成。
看来乔治果然还是被李乐文的死给伤透了心,这个时候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甚至,那个蠢货说不定真的能借着夜色的遮掩,去替李乐文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