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造下的孽就要谁去扛。
手机响了几声,却没人接听。
燕翦愤愤按断。
以詹姆士这样身份的人,她绝不相信他是没听见手机响。况且就算他在社交、运动,他的手机也一定会放在秘书手里,不可能连续响了多声都没听见,否则秘书也该炒了。
唯一的解释是,他故意吊着她,故意不接。
她深吸几口气,最后还是忍下来,又拨过去。
如此反复三次,第三回,手机才终于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詹姆士慵懒却冷冷的声调:“什么事?”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一点附加感情色彩都欠奉。
燕翦恼得跺脚。
她虽然没有跟家人一样走律政这条路,可是汤家遗传的直觉能力,她还是有。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努力平息,以同样清冷的嗓音回道:“今晚我可能去不了了。”
“你敢。”他在听筒那段依旧毫无温度地说。
“不是我想放你鸽子,而是我没办法跟家人请假。”她闭上眼,直觉头顶的大太阳照得她心慌意乱。
“什么意思?”他冷冷地问。
“因为……我家里的规矩严,虽然我成年了,但是家人认为女孩子在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之前,也不应该在外过夜。我今天跟我婶婶已经扯过谎了,可是你知道我家人都是做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信。”
听筒里静了一分钟,然后传来他一声轻哼。
算作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他随即淡淡地说:“所以你是需要我帮忙。”
他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燕翦有些压抑不住地恼火,忍不住冲话筒低喊:“我不是求你帮忙,你这只是帮你自己!”
那个魔鬼契约,不是她要定的,也对她没有半点好处。是他要的,所以他其实是在帮他自己!
他在听筒里轻哼了一声:“可是你既然肯跟你婶婶撒谎,也肯让我帮你想办法,就证明你心里其实也还是想来见我的。”
“你胡说什么?”燕翦跳脚。
生在汤家,推理的直觉是与生俱来的,同样就也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被看穿。
他仿佛笑了,尽管只是轻声的、冷冷的一笑:“好了,交给我处理。”
可是他的这声应承没让燕翦放下心来,反倒更紧张。
“你……你用什么办法处理?”
詹姆士在电话那端挑了挑眉:“既然你说是为了毕业设计,那就简单,我只要让凯瑟琳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她是你的毕业设计合作人,又是女人,相信你家里总能放心。”
“不要!”燕翦反倒大叫:“你答应过我的,也不会叫凯瑟琳知道!”
那份不堪的约定,不能叫他的正牌女友知道,否则凯瑟琳一辈子都可以在她面前轻蔑地笑,将她踩在脚底。
“那也行。跟你一起去吃冰的那个女生,叫林露吧?我让她打。”詹姆士依旧不疾不徐。
“也不行!”燕翦头都大了:“也不能让我的同学和朋友知道。詹姆士,这件事只可以你知我知。”
詹姆士又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打?好,我打过去。”
“詹姆士,你给我去死!”燕翦崩溃大叫。
她怎么可能会叫詹姆士直接给她家打电话?!
詹姆士终于在电话彼端勾起了唇角。不过旋即,那抹弧度便消失不见。
打给汤家,他都敢,她却吓成这个样子。这便说明在她心里,他是在他家人面前永远无法见人的。
他眯起眼,心中只余冰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不是你用来敷衍我的借口吧?汤燕翦,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不是骆弦声,不是好脾气到宠着你哄着你的,我与你说的话就是命令,无条件你只能依从。”
燕翦在大太阳地儿下,却是手脚冰凉。
“詹姆士,你也想太多了。我永远不会将你当成小声,我也更永远都不需要你宠着哄着!我跟你一样急,我也想将那30个晚上赶紧过完。詹姆士,我比你能想象到的更想早一点脱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