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燕霆,“……”
楚寻长叹了口气,又揉了揉脸,“原来不是做梦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靳燕霆满是关切道。
楚寻摆摆手,“做了个梦,梦里……”
“小王爷,小王爷。”一名小厮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神色惊慌宛若见鬼,见到床上的楚寻时,面上一愣,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
“怎么了?”靳燕霆不着痕迹的将楚寻一挡。
小厮回神,大呼,“小王爷不好了!王妃过来了!王妃知道了!”
靳燕霆神色变了变,冲口而出,“谁说出去的?”回头看了眼楚寻,急急道:“你且安心躺着,我去去就来。”言毕,急冲冲出了门。
辅亲王妃刚到院门口就被靳燕霆拦住了,与她一同过来的还有志芳。
志芳一见靳燕霆就兴奋的大叫,“晋王表哥!我来了!”
靳燕霆现在不用盘问都知道是谁将这事说出去了,他压下脾气,沉声道:“志芳,你擅闯横山禁#区的事还没完,又皮痒了是不?”
志芳敏捷的往王妃身后一躲,苦哈哈道:“王妃姨母救我!”
王妃和志芳的娘是同门师姐妹,志芳攀上关系,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偏辅亲王妃就吃这一套,展臂将志芳一护,说:“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怕他说什么?”
“是啊,不就是藏了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身边没女人,那还是个男人嘛。”志芳又摇头摆尾的自王妃身后蹿了出来。
这下不仅靳燕霆黑了脸,王妃的脸也青了,“志芳,活该你表哥要扒你一层皮!”
靳燕霆不愿在外头吵吵嚷嚷叫下人听到,上前低声道:“母妃,儿子有话问您,能否移步书房?”
辅亲王妃心里也装着事,只犹豫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
志芳本想跟去,被靳燕霆一脚踹上屁#股,跌趴在地,又命人将他捆了,送太学院,并着人转告徐乘风严加看管。
志芳并不是凭本事考入太学院的,通俗点讲,在太学院只能算个借读生。
论理,横山出了人命,志芳等怂恿着过去的始作俑者都要担责,但靳燕霆为了保护楚寻,将巨蟒被绞杀一事归功到了这几个擅闯禁#区的院生身上。那巨蟒一直在横山作祟,曾吃了来来往往山民无数。立下如此奇功,皇上自然有所封赏。而,与巨蟒缠斗着不幸丧命的那俩个院生,家里人虽悲痛欲绝,同时又觉得无上荣光,连带着整个家族都长了脸。
至于志芳等人,原本只是个挂名院生,反因祸得福,破例成了太学院的正式院生。
这几日他颇为骄傲自在,本就是没心肝的人,四害之一的王荣死了,他嚎哭了一场,也没往心里去,这几日翘着尾巴,到处招摇过市,跟个说书先生似的,到处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他祖父是个明白人,自家孙子蠢笨如猪,不被巨蟒吞了就不错了,还能擒杀巨蟒?心道,肯定是晋王宅心仁厚,立了此功,却给了这些学生,为的是死者的名声好听,家里人也有个安慰。而没死的,不至于受连累,被问责。
端正郡公心里门儿清,因此在孙子还不知悔改,到处招摇之时,就请了家法一顿好揍。
奈何,志芳从小被揍到大,皮厚肉糙,不记打,原本还在家里养伤呢,一得机会又溜出来了。
他祖父根本管不住他!
却说另一头,靳燕霆将母亲请到书房后,开门见山道:“母妃,儿子只问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如实告知。阿寻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辅亲王妃的脸当时就白了,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迸射出绵绵的恨意。
靳燕霆见母亲这般神色,心内一沉,道:“我明白了。”
辅亲王妃激动道:“她也配!”
靳燕霆沉默了半晌,方道:“母亲,既然她是我的妹妹,当年你为何不告诉我?”
王妃攥了下拳头,道:“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告诉你和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吗?”
“有,”他的眼里慢慢涌上了痛苦的情绪。
王妃一直看着靳燕霆,此刻见他这番神情,脸色大变,“你们不会,不会已经……”
“儿子没有做出枉顾人伦之事。”
王妃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尚未完全沉下去,靳燕霆又道:“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王妃的脸色再次难看的不行,“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母亲,你早该告诉我!”
王妃站直身子,胸口起伏,足以看出她在强忍着怒气,“你既已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就该避嫌!你现在竟然还将她偷偷藏在府中,你是不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有多可怕?若是将来她是你妹妹的事传扬出去,你还怎么做人?”
“皇祖母知道吗?”
王妃本不欲回答,但见靳燕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目光甚是骇人,忍了一口气,低声道:“不知。”其实这事儿,也是她的猜测,她曾“捉奸在床”,之后看到什么都疑神疑鬼。至于楚寻,因为她长的太像他娘了,怎么瞧都看不出哪里像爹,王妃就认定了她是辅亲王的种。这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与辅亲王离心离德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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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大概是昏迷了太长时间,腹中饥饿难忍,遂站在门口朝外喊,“靳燕霆?靳燕霆!”
丫鬟小厮小跑到门口,“姑娘?”
“我饿了,甭管是鹿肉马肉还是鸡鸭鱼肉,都给我来一点。”
下人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厨房内各样好吃的流水一般送了过来。
楚寻正大快朵颐,吃得畅快,靳炎绯慢吞吞的过了来,她神情恹恹的,一只手支着头,笑吟吟的看着她,忽而凑近她,低低说了句,“现在我可以正儿八经的叫你一声嫂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