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舅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专门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上前给他倒了一杯酒,申国舅端起酒杯向四周望了一圈,尽管他位高权重,但今天参加婚礼的基本上都是从三品以上高官和权贵,没有像中低级官员那样围绕在他身旁,这让申国舅倒有了难得的清静和悠闲。
众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申国舅忽然发现在最靠边的一桌,单独坐着一人,正是齐家长子齐瑁,他一个人坐在桌前,也没有和旁人说话,就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闷酒。
申国舅笑了笑,便端着酒杯走上了上去。
齐家是除女方苏家以外,唯一不是高官或者权贵的客人,虽然请柬上是邀请齐老太爷参加,但齐老太爷已经不在京城,只能由长子齐瑁代父前来出席无晋的婚礼。
自从上次齐家寿宴后,齐家便完全采纳了无晋的建议,积极寻找直接靠山,低调淡出权贵圈,他们准备了四份厚礼送来申皇后、申如意、马公公和皇太后,包括将齐瑞福山庄送给申皇后。
送礼的效果非常显著,三天后,齐老爷子便被皇帝重新封为郡男爵,再次获得爵位,重新步入贵族行列。
与此同时,齐家也开始了南归之路,将齐瑞福总部搬到江宁府,齐老爷子去江宁府,而京城这边留长子齐瑁坐镇,虽然名义上京城齐府依然在,但齐家的重心已经开始南移,齐家开始低调做人,不再张扬,包括后来几次朝廷权贵请客,他们都只送礼,而没有出席。
出于对皇甫无晋的感激以及对皇太后的讨好,这次无晋的成婚,齐家出了前所未有的重礼,不仅送给无晋一座江宁豪宅,而且还送了一盏由一百零八颗鸽卵大的夜明珠镶成的夜光灯,是齐家二十年前花八万两银子从一名南洋大商人手中购得的奇珍,现在已是无价之宝。
这种灯天下一共只有两盏,另一盏在皇宫,被申皇后使用,齐家的出手阔绰得到了皇太后的赞赏,就在刚才齐瑁被皇太后专门召见,这比上次专门送礼还要让皇太后高兴,她命人将这盏灯挂在新人的洞房之内。
齐瑁并不像旁人看的那样郁闷,他心中激动,在细细地回味着太后召见他的那一刻。
“齐长公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申国舅端着酒杯笑眯眯走了上来。
齐瑁慌忙起身施礼,“参见相国!”
“我们同为宾客,就不用多礼了,请坐!”
申国舅坐下,端起酒杯笑道:“我要敬齐家一杯酒,祝贺齐家恢复爵位。”
齐瑁连忙端起酒杯回敬道:“多谢相国,恢复爵位,齐家已期盼了十年。”
申国舅对齐家总堂迁回江宁府很满意,江宁府是他的老家,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只要齐家回楚州,太子就得不到齐家的财力,齐家财力最终被他所用。
他又笑眯眯问:“听说齐瑞福总堂南迁到江宁,是临时南迁,还是以后就长久在那里?”
齐瑁叹口气道:“主要是父亲年迈,思念家乡,所以齐家决定南迁故土,这次南迁,至少二十年内不会回来,齐家准备在楚州扩大产业,力保朝廷第一大税户。”
“这个我欢迎!”
申国舅拍了拍他肩膀,赞叹道:“我是户部尚书,大宁王朝的税赋情况我比谁都清楚,齐家每年要向朝廷纳税五十万两以上,比一个郡纳税还多,前几天皇上还在朝会上公开表态,要保护好齐家这样的缴税大户,这是大宁王朝的财源之本,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替你们解决。”
“多谢相国关心,齐家会尽好商人本份,稳定缴税,每年都会有所增加。”
齐瑁心中也感叹,还是无晋看得高明,齐家一退出权力场,恢复商人定位,皇上对齐家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不仅恢复齐家爵位,还公开表彰齐家,齐家迷失这么多年,终于回到了正轨。
申国舅又摇摇头叹道:“皇上不仅表彰齐家,还点名批评东莱商行和百富商行,说这两家为富不仁,号称天下第一第二大商行,每年缴税两家加起来才五万两银子,只有齐家一成,皇上对它们很恼火,估计今年会有动作。”
齐瑁连忙问:“不知皇上打算要让他们缴多少税?”
“我估摸皇上的意思,至少和你们齐瑞福商行平齐,不是加起来,而是每家都和你们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大堂外一声高喝:“齐王殿下驾到!楚王殿下驾到!”
申国舅一愣,回头向大堂外望去,只见齐王皇甫忪和楚王皇甫恬携手走了进来,神情十分亲密,皇甫恬虽然年纪尚少,而且个头也比皇甫忪矮半个头,但他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竟比齐王还要抢眼。
申国舅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明明已经问过了,说楚王今天不来,怎么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