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黄柔和,一只毛绒小奶狗趴在窝里睡的酣甜。
室内安静,室外嘈杂,初夏的雨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泛起一阵阵的阴寒,路人急躁,行走匆匆。
唯独戈凝不紧不慢,即使淋着雨,也走的优雅从容,不被路人的急躁影响。
湿润的冷风穿过门缝钻入房间,小崽崽打了个喷嚏,醒过来,艰难地翻过护栏,踉踉跄跄地走到落地窗前,歪着头,懵懵懂懂地看着外面的大雨。
雨势渐大,与周围路人格格不入的戈凝停下脚步,躲进宠物门诊的屋檐下,慵懒地靠在玻璃窗上,闲适地等着雨停。
他站着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小崽崽的视线。小崽崽奶声奶气地嗷一声,让他让开。
戈凝听见声音,低头,撞入小崽崽逞凶装狠的大眼睛里,心萌碎了。
————
“我能照顾好她。”
戈凝再一次对宠物门诊的医生做保证,甚至愿意写下保证书,可惜这个和他一块长大的医生没有通融。
“我对你的人品持保留态度。”
就是因为一块长大,他知道这个过分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发小有多邪气,他没在这男人身上看见过同情心同理心,这样的一个人,他不相信他能养好这只小奶狗。
医生的一再拒绝让戈凝没了耐心,一直挂在嘴角的笑落了下来,微微低头,慢慢地戴着手套,语气清浅,“江涛,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最后都会到我手里。”
医生冒火,咬牙,“什么意思?威胁我?”
戈凝嘴角牵了牵,“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小崽崽仰头,看看医生,再看看笑起来很好看的男人,凝着小眉头认真地思考。
她似乎有个什么任务,但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忘记了。算了,忘记就忘记吧,会被忘记的,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
医生让小崽崽自己选。
小崽崽一秒决定了自己想要投奔的对象,两只毛绒爪爪顺着鞋抓到裤腿,再抓着裤腿一扭一扭地攀爬到肩膀上,气喘吁吁地把头搁在大漂亮的颈窝里,歇够气了,舔一舔他精致白皙的耳朵,虽然不甜,但她心里像含糖一样美。
她做了标记,以后这只大漂亮就是她的了。
“选好了?”戈凝的食指轻轻地点一点小奶崽的鼻头。
小崽崽歪头,嗷呜一声。
戈凝笑看一眼医生,把小奶崽从肩膀上捧下来,揣怀里。
小崽崽不安分地挣脱开他的手,钻进他的浅蓝色毛衣里,两只毛爪爪抓着毛衣的三角衣领口钻出头,舒服地用后脑勺蹭蹭他的脖子。
戈凝怕小奶崽摔下来,托着她的屁股墩向外走。
医生烦躁地把货架上的必备品全部扫荡进袋子里,扔给戈凝,气冲冲,“付钱!”
戈凝把卡给收银员。小崽崽奶生生地嗷呜一声,收银员给了八折。
戈凝笑着亲口小奶崽的头,“还知道还价呀。”
小崽崽自豪地嗷呜嗷呜叫。
她懂的可多了!
戈凝几乎承包了宠物门诊里的所有玩具和生活用品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奶崽回家。
收银员胳膊肘支着手收银台,两手托着下巴,星星眼地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
长这么好看的人,她第一次在现实里看见,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那一头及腰的浅棕微卷长发,那精雕细琢的脸蛋,那又长又浓密的眼睫毛,那古代贵公子般的雍容,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医生见多了被戈凝皮囊迷惑的人,“碰见这种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被卖了你还以为他都是为了你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美到梦幻的人,只可远观。”服务员捧脸,少女心泛滥,“你看见他对待小崽崽的样子吗?温柔死了。”
对这一点,医生再讨厌戈凝这个人,也不得不承认,戈凝对小崽崽是发自真心的喜爱。
两人的话题中心人物戈凝此时正一脸苦恼地看着小奶崽,试图以理服崽,“悠悠,这些饭是我的,你还小,只能喝奶不能吃饭。”
“嗷呜!”
不!她要吃饭!
戈悠悠站在桌子上,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与他对峙。
戈凝一个打电话打到宠物门诊,“崽现在能吃米饭吗?”
“不能!”医生话落,咔地挂断电话,小跑着去安抚刚刚做了绝育的大橘猫。
诊所已被这只失去蛋蛋的愤怒大橘祸害成了龙卷风后的灾难现场。
戈凝把手机给小奶崽,“你听见了吧,医生说你还小,不可以吃米饭。”
戈悠悠垂头,不开心地踩一脚手机屏幕。
肚子咕噜咕噜地响,戈悠悠躺下来,给大漂亮看她扁扁的肚子。
戈凝顾不上自己吃饭,手忙脚乱地看着奶粉说明书给小奶崽冲奶粉。
戈悠悠嗷嗷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