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闻言一惊,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料想这妃嫔平日里的小手段,却不曾想后宫亦牵扯朝政。
“是奴婢看得浅了,”听竹道,“主子是个玲珑人,奴婢远远不及。”
“不是你看得浅,是我想得太多,这都是不一定的事儿,哪里能做得准,”庄络胭摆摆手打个哈欠,“罢了,有些困,我去床上歇一会儿。”
听竹猜想主子不愿意把皇上想得太过冷漠,当下便伺候着庄络胭小憩,当然她不会知道这位主儿是真的困了,而不是什么难过逃避。
皇帝不进后宫已经近十天了,后宫由原本的老实变得有些浮躁,只是皇后是皇帝的妻子,不好向皇帝进言,而太后尚在礼佛,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所以后宫众人都在焦灼中观望。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高德忠走至皇上身边,见他正在批阅奏折,声音更是小了几分。
“皇后?”封瑾微微皱眉,语气有些淡漠埋下头继续看折子,“让她进来。”
皇后进入大殿规规矩矩的行万礼,见皇上表情淡漠,柔声道:“皇上近来国事繁忙,切莫忘了好好护着身子。”
“让皇后担心了,近来朝堂之事众多,后宫之事劳累你了,”封瑾站起身,走到皇后身边,执起她的手在一边坐下道,“后宫里可是有不安分的,若是有,你不必回禀朕,按规矩惩罚便是,你我夫妻多年,不必那么多顾忌。”
“皇上心疼臣妾,是臣妾的福分,”皇后面上的笑容明显了几分,“只是这些时日不见皇后到后宫姐妹中走走,想着皇上是不是劳累了,哪知今日来饶了皇上正事。”
“采芙何出此言,”封瑾闻言一笑,“你我夫妻十多年,哪里用得这般,只是近来政事繁忙,加之叶淑容那个孩子…”
“皇上不必如此难过,孩子还会有的,”皇后见皇上露出难过之情,忙劝慰道:“后宫众姐妹一定会为孩子生下好多漂亮上进的孩子。”
“罢了,朕让皇后担心了,”封瑾勉强一笑,“这些时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着吧,朕知晓该如何了。”
皇后见皇上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带着对皇上的担忧与心疼退了出去。
待皇后退出去后,皇帝面上的笑意全部退去,“高德忠。”
“奴才在,”高德忠进屋见皇上面色冷漠,不由得心头一跳,忙把头低了下来。
“让内侍监的太监进来。”
内侍监的太监托着一盘子牙牌走了进来,一溜儿排开,竟有二三十个牌子在其中,其中有些女人的名字封瑾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些牌子按位分大小一一排开,封瑾扫了一眼托盘,随手翻了一个,“就这个。”
内侍监的太监小心拿过牌子一看,退出大殿。
“皇上口谕,今夜和乐宫掌灯。”
高德忠敛目垂首,和乐宫?看来柔妃明天又是众妃嫔嫉妒的对象了。
“高德忠!”
听到皇上传唤,高德忠忙道:“奴才在。”
“把前些日子江南进贡来的绸缎分去皇后以及几位妃位宫里,”封瑾顿了顿,“还有嫣贵嫔与昭嫔那里,也要分去。”
“是。”
嫣贵嫔与昭嫔?看来这两位近来仍旧是固宠的角儿了。
☆、12、背后有人
皇上终于再次到后宫中走动了,后宫中的女人既高兴又嫉妒,因为皇上首先便翻了柔妃的牌子。
庄络胭第二天去皇后的景央宫请安时,就见到众位女人与柔妃话里有话的对垒,不过皇后倒是仍旧如常,可惜与柔妃平分秋色的淑贵妃尚在病中,不然更是一场好戏。
请安过后,庄络胭实在懒得与一堆女人说绵里藏针的话,带着听竹与云夕回桃玉阁,半路上却见几个太监匆匆走过,面上表情虽说肃穆,但却不惊慌。
“主子…”听竹疑惑的看了眼那些太监,“要不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必,回去,”庄络胭面色不变,“后宫里的事情自有皇后管理,你我不必太过好奇。”
好奇不仅会害死猫,而且还能害死人,她宁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听竹点头称是,自己也知道这后宫中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大事,早晚后宫里的人都会知道的。
当天下午,便传出消息,说是冷宫旁边的枯井里发现了两具宫女的尸体,皇后非常愤怒,要一清后宫的不正之风。
庄络胭听完全部过程后,深觉好笑,这后宫之中不就是这样,死的人哪里又只有这两个。皇后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警告一些不安分的妃嫔而已。
傍晚时,殿中省的太监们来到了桃玉阁,说是奉命到各宫检查。庄络胭倒也没有阻拦,任由这些太监们翻查,不过幸而这些太监都十分客气,仅大略查看了一番,便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就连摆设物件儿也好好的立在原处。
庄络胭心里明白,若是今日她是不受宠的角儿,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过皇后下命彻查六宫,这个方法就有些担风险了,且不说这后宫阴私不少,只说各宫势力也是牵扯不清,若是引得后宫里惶恐不安,就更麻烦了。
皇后这种女人是不屑与后宫女人争斗的,但是她若是狠起来了,只怕连几位最受宠的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如淑贵妃、柔妃、嫣贵嫔受宠之流,在皇后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可见皇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