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皇后,这后宫里你也好好清理一番,”封谨收回视线,把茶杯重重一搁,站起身道:“朕去瞧瞧昭充仪。”

“是,”皇后忙起身,见皇上冷着脸离开后,才转过身看向几位妃嫔,“皇上今儿的话你们也是听着了,宫里若是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就打发了吧。”这哪里是叫她们打发奴才,而是在警告她们,有什么心思都给歇了。不过也不再提及庄络胭静养之事,仿佛她刚才没有说这些话般。

封谨进内屋时,见平日里伺候昭充仪的两个丫头神情忧虑的站在床边,眼角还有些红肿,看着像是哭过。

听竹瞧见了皇上,忙试着眼角的泪,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封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太医说,你们主子什么时候醒来。”

“回皇上,太医说只需半个时辰,可是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听竹哽咽道,“原本主子今儿早上起床有些头疼,奴婢便劝着主子出去走走,哪里知道竟遇到这种事,求皇上降罪。”

封谨凝视着床上之人,瞧也不瞧听竹,“起来吧,去传太医进来。”

听竹磕了一个头,才擦净眼泪退了出去,走到玄关处时回头看了眼,见皇上正为主子捻着被角,她埋下头走了出去。

指腹触及的肌肤有些凉,封谨看着这张脸,很美但是却不及淑贵妃、嫣贵嫔。好看鲜活的双眼闭上后,竟让他觉得有些可惜,这么一双眼睛,就应该鲜活的睁着,而不是阖上苍白的眼睑。

就在他凝视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迷茫的眼中尚余几分恐惧,看到他竟是一手抓住了他的袖袍,全然忘记了所有规矩:“皇上,皇上!”

“爱妃,已经没事了,”封谨低声叹息一声,怜惜的把人揽进怀中,轻轻拍着后背,还能感觉怀中的人在瑟瑟发抖。

原本走到门口的听竹见到屋内的情景,与身后的太医退到了外面,就连云夕也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

不一会儿,他们便听到屋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似乎还有着皇上低沉的说话声。

太医听着屋内的动静,继续往后退了几步,脑袋埋得越来越低,恨不得自己听不见屋里的动静,任谁也知道,皇上这么小意温柔的在劝慰谁。

听竹却暗暗心惊,幸好昨天晚上没有出去瞧,不然事情不定闹成什么样呢。也幸好老天保佑,劈死那些个心术不正的奴才,否则今天这后宫悠悠众口便堵不住了。

外厅里,皇后与一干妃嫔们各自端着茶盏喝茶,仿佛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

皇后瞥了眼厅外灿烂的阳光,懒懒的放下茶杯,试了试嘴角,“这会儿日头也大了,我们便早些回吧,有皇上在,昭充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淑贵妃站起身,“我想起宫里还有些凝神静气的好药,待回宫后就让奴才给昭充仪妹妹送过来。”

贤妃也跟着起身,“便是了,我也瞧瞧去,今儿这一吓,昭充仪妹妹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过来呢。”

高德忠走到内室,对皇上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以及其他几位主子准备回宫了,您还有什么旨意?”

“让她们回吧,”封谨揽着庄络胭头也不回,“后宫奸人陷害昭充仪,幸而老天保佑,也算是个缘分,你叫人去重华寺给昭充仪捐百两黄金的香油,算是朕替昭充仪谢过神灵庇佑了。”

“是。”高德忠心里也是称奇,莫不是真是老天保佑昭充仪,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也会遇到转机,虽说受了场惊吓,总也比泼得满身墨还洗不清来得好。

趴在封谨怀里的庄络胭感慨,雷雨天气不要躲在树下,可能遭雷劈啊。

☆、30、皇帝爱折腾

封谨陪了庄络胭过了一个上午,中午留下用午膳。

见着昭充仪明明用不下饭,但是却因为汤是亲手端去而勉强吞咽着的模样,心软上了好几分,放下银筷道:“不想用便罢了,今儿让尚食局的多备些蔬果点心。”说完,便让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去尚食局传口谕。

“皇上,妾并无碍,只是没什么胃口的,很快就好了,”庄络胭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皇上曾带一千精兵剿几千山匪所向无敌,妾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便胆怯无用。”

“朕是男人,自然要为百姓奋战,”封谨笑着道:“女儿家娇弱一些也无碍的。”

“可是妾是皇上的女人,”庄络胭认真的看着封谨,“即便我不用征战天下,但是至少不想让皇上政务繁忙时,还因妾分神。”

封谨失笑,真是个傻得可爱的女人,这后宫的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调剂,高兴或是难过于他又有几分影响?可是面对着她认真的眼神,封谨的心却仍旧语气温和道:“你为朕想,朕很欣慰,也甚为欢喜。”说完这话,他便看到女子脸上露出了笑意,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忍面对这份真情。

庄络胭温婉一笑,为皇上挑了一筷子菜:“皇上欣慰,便是妾之幸。”

“你倒是半点不推让,”封谨执筷,吃下其布的菜,“说这些话,原是等着朕夸你。”

“俗话说,帝王着一言九鼎,皇上这般夸妾,自然是真的了,妾怎能不收下,更何况句句肺腑,哪里是为了什么。”庄络胭歪头对封谨一笑,略显苍白的脸顿时生动起来。

封谨瞧着她娇俏模样,不由得心生几分笑意,摇头道:“可见有些女儿家是夸不得宠不得的。”

“妾是你的女人,皇上不宠,便没人宠了,”庄络胭原本端着汤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皇上既然这般说妾,妾可不陪你用膳了,左右妾是宠不得夸不得的。”

“现在是说也说不得了,”封谨放下筷子,把人一捞,抱到自己膝盖上,轻轻一拍庄络胭屁股,“不过却打得。”

“皇上!”庄络胭反手抱住封谨的腰,一拧皇帝腰间的肉,然后得意的抬头看向皇帝。

封谨瞧她这模样,虽然腰间被拧得有些疼,不过还是心情甚好的把人继续抱在膝盖上,笑着道:“朕今日算是知晓了,爱妃是惹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夸着宠着的。”

庄络胭心里哼哼,老娘今天还知道你就爱别人拧着折腾着才舒服呢。

高德忠搭着眼皮站在角落里,偶尔瞧上两眼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膳食,美人在怀,秀色可餐,这吃与不吃,皇上今儿都不会额了。

不过这昭充仪真是吓傻了么,拧皇上那一下,他瞧着都疼,也不知皇上怎么忍下来的。

一顿饭并没有用多少,但是最后封谨精神上还是很满足的,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目送着皇帝离开,庄络胭揉了揉肚子,灌了两碗苦汁下去,谁还喝得下什么补汤?

挥退其他宫人,把身子往美人榻上一靠,庄络胭半眯着眼睛看着花架上的那盆睡莲,究竟是谁这么算计她?

贤妃瞧着与皇后是一派的,就连嫣贵嫔都容得下,这会儿应该没必要与她过不去。淑贵妃那样的女人,应该会想更狠毒的办法,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至于宁妃、徐昭容、叶淑容与自己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应该不会莫名其妙的花精力对付自己。

太后那样的老狐狸,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更何况自己怎么瞧也不像是太后重点打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