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霖苦笑一下,黯然:“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呢。”
傅世泽低头:“凤霖,我知道,你不舒服,其实我这么频繁的想跟她见面,我也不舒服。”
傅世泽思考着说:“这件事我会去跟她谈的,她接受这套房子的条件是:她可以把孩子每周带到我爸妈那里去,只要他们彼此愿意,这事跟我无关。但是我不能保证每周都去看孩子,我工作很忙,我过去都没每周去见我爸妈,现在我实在做不到每周往父母家跑。”
凤霖心宽了,笑:“你说她会答应吗?会不会宁可不要房子,也要保证每周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傅世泽苦笑了一下:“我们会知道的。我们先把房子买好,带她去看过,再跟她谈。据说中央要出限购令了,趁现在还能买,再买套房子当投资总不会错的。”
凤霖点点头:“买套装修好点的,吸引力大点的。”
晚上两人在床上缠绵,一面吻,一面温柔的抽动。两人都不太激动,**不高,倒是有一种温柔伤感的情绪弥漫。
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做了,从上次傅家跟卢家达成协议,傅世泽每周见卢雅婷母子后。夫妻之间就没了什么话说,晚上躺在一起唯一的话题是天正增发新股,床变成了办公桌的延续,讨论完两人睡觉,纯洁得跟同事似的。
凤霖躺在傅世泽身下,闭着眼睛配合着他的揉动,过了会,傅世泽微微加速,凤霖轻轻的哼哼。傅世泽将床头灯打开,半跪起来,给自己戴上套套,自从凤霖备孕后,就不再吃避孕药了。
傅世泽再次压在凤霖身上,含住了她的唇,将舌头伸进她嘴里。凤霖知道傅世泽快要来了,就半叼住他的舌头,将两腿举起,缠住他的腰,挺起自己的臀部,让他能冲撞到更深处。傅世泽开始加速撞击,变幻着方向,寻找着凤霖体内那点嫩肉,忽然凤霖身体微微一挺,腰怪异的一扭,鼻子里闷哼了一声,傅世泽知道自己摩擦到了,于是保持姿势不变,开始快速而有节奏的抽-插,凤霖不久就开始呻-吟扭动,挺起身体迎合傅世泽的撞击,傅世泽加速,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低哼,开始在凤霖脖子上,锁骨上乱吸乱咬。凤霖的嘴里忽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身体猛的挺起,脸上出现了痴迷的沉醉,傅世泽大吼一声,用力猛撞,十几秒后,两人都是身体一软,倒下不动。
过了会,凤霖睁开眼睛,看看伏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微微一笑,轻轻说了句:”thank you。“
傅世泽心头大痛,抚摸着凤霖红晕未曾褪尽的脸庞:“凤霖,凤霖,你受委屈了。”
傅世泽将头埋在凤霖胸前,忍不住泪下:“从嫁给我的第一天起,你就没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凤霖,我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你。”
凤霖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傅世泽光泽的头发:“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茫茫着甚悲愁喜。”
傅世泽微笑了,抬起头来:“老婆大人也要参禅了。”
傅世泽将灯关了,枕头垫在自己背下,半躺半靠在床头,将凤霖抱在自己胸前:“其实这一个多月来,我每周末跟她见面,带着孩子这里玩那里玩,这里吃东西那里买玩具,别人都当我们是一家人,确实,说起来,两人都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很麻木。我对着孩子微笑,对着她微笑,我知道这是我应该摆出的姿态,至少对孩子,我有这责任和义务,即使撇开责任不谈,道义上我也应该像个父亲。但是当我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腻倦,我觉得非常不舒服,当然不是因为孩子,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我说的是我跟卢雅婷之间.....”
“她一直在努力的挽回我,所有的温柔贤惠,所有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我多么的芒刺在背。每到周末,我想到又要跟她见面了,又要感受她的柔情了,我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无穷无尽的蜘蛛丝缠住了一样,挣扎都挣扎不脱,就像陷在一场无边无际的僵梦里无法醒来。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周末,从周一到周五,日子每过一天,我的心情就沉重一分,我觉得我都快的抑郁症了。我反复的对自己说,作为一个父亲,每周见一次孩子是我应尽的义务,但是我见孩子就要见她,这种捆绑销售真快要把我逼疯了......”傅世泽这段日子以来,觉得人生了无乐趣,对下班后的时光深感厌倦,卢雅婷让他烦躁恐惧,回家看见凤霖冷淡平静的样子,又是既痛苦又无奈。
凤霖也不知道咋说才好:“但愿她会受利益诱惑吧,放我们一马,选择更舒适的生活条件。如果我是她,我肯定要房子不要跟你每周兜风,干嘛不用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又派不上什么实际用处的男人换一处现在就可以住、今后会归到自己孩子名下的房产呢。女人爱一个男人,本质上不就是爱跟他在一起可以享受到的物质生活嘛。如果她能明白,跟你在一起,住别墅,开宝马的生活已经绝对不可能了,那她就可能会现实一点,接受只要同意不跟你在一起,就能住套房,开日本车的生活——这总比啥都没有强吧。”
两人讨论不出结果来,只能关灯睡觉。
傅世泽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最近一段时间,他失眠严重,其实凤霖也一样,两人还拼命装着自己没失眠也没注意到对方失眠。
傅世泽在漫漫长夜里,一再的回顾检讨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然后步步皆错,直到步入今日的困境。而且,为什么貌似今日的一切都像是他一人的过错,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他,对前女友始乱终弃,对儿子不付责任......傅世泽无限困惑的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把一场恋爱,或者就算是一场婚姻吧,变成人生无穷无尽的枷锁。傅世泽认为这些桎梏加在自己头上并不公平。傅世泽对自己说:我已经支付了法律规定的我应承担的义务,我并不欠谁一个人生。
傅世泽认为自己所受的惩罚并不公正,远远超越了自己的过错,于是这么被迫每周跟卢雅婷和孩子在一起,已经连基本的愧疚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不得已的敷衍。对卢雅婷,傅世泽所有的心理负担都早已磨灭,对儿子,傅世泽也没感觉到多少的亲切,不是说孩子不可爱,但是孩子再可爱,也没让他感觉到多少的父爱,任何自然而然的感情要被逼出来,永远是生硬的。当卢雅婷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唤起他心中的柔情和责任时,傅世泽感觉到的只是厌烦,而这种厌烦,傅世泽又无法向别人启齿,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凤霖,两人最近也十分疏远。
凤霖还可以向朋友们抱怨,傅世泽最近一段时间却连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人都没有,跟父母有利益和感情上的不一致,跟妻子有了隔阂,跟朋友同事又无法启口。傅世泽感到自己快窒息了。傅世泽多少有点困惑,他身边的这些人都在向他索取什么呢?而且他们的索取又如此自相矛盾。傅世泽想说: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个人?我其实并不欠你们什么。
傅世泽感到对生活十分厌倦,想一走了之,唯一舍弃不下的是凤霖。从结婚以来,傅世泽看着凤霖忍辱负重,心中又内疚又痛苦,傅世泽多少次想跟凤霖说:我们辞职吧,离开北京这块是非之地。却知道凤霖不愿意离开天正,或者说凤霖不愿意离开严然明。严然明并不像卢雅婷那样明摆着纠缠不休,却像一道抹不去的黑影,无声无息,却比卢雅婷还要更深刻的插在两人之间。傅世泽不得不忍耐着严然明,因为他知道他在凤霖的心中并没有占据比严然明更高的地位,虽然他是她合法的丈夫。
傅世泽对自己说:这是我的报应,我只能忍耐,为了我对她的爱而去忍耐,慢慢的去争取,慢慢的去改变。
☆、第105章 诀别
凤霖以最快的速度寻找着房子,在自己经济能力所能承受的范围内,尽量找装修好点,面积大点,交通便利点,有一个周末就连看了十几套,最后在地铁站到头的一带小区里找到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原房主是一对年轻夫妻,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了,房子因此而卖掉好分钱走人。凤霖看房子十分宽敞,装修很新而且实用,离开地铁站不远,价钱合理,当场拍板买下,房款全部用现金支付,两周就过户完毕。
房子一到手,傅世泽周末第一时间就带卢雅婷全家一起看房子,北五环的这一带,小区都是最近五年内落成的,绿化和小区的卫生情况都差强人意,而且很多房子都被屋主分割成小间后用来出租,造成人口密度过大,拥挤不堪。但是这些小区是北京的政府工程,小区规模巨大,有完整的规划设计,配套设施齐全,房子本身的质量、套型,公用设备都相当不错,有正规的物业管理。卢雅婷全家进门后看见每个房间都宽敞明亮,装修新颖大方,十分欢喜。
傅世泽看大家满意,暗暗松了口气。傅世泽送卢家回家,一路上只说这房子如果大家满意的话,可以马上搬进去住,今后等孩子大了,有需要的话,可以转到孩子名下。
卢雅婷父母挺高兴,卢雅婷却没那么轻松,过了会,小声问:“那个,她知道这房子吗?”
傅世泽点点头:“知道。”
卢雅婷紧张:“她怎么说。”
傅世泽不吭声。
返回卢家,傅世泽的车从拐进小街开始,进小区,帕车,上楼,一直到进门,因为刚看完那边的小区环境和那个刚装修完毕一年的新房子,大家有了比较,就有了落差。这里世将近二十年的旧小区,这些老房子显得多么陈旧、破烂、阴暗、肮脏、拥挤,连阳台的采光都不好,卢家三口回到家后打量了一下,哎,这里连盼盼的尿布都没地方晒。
傅世泽观察卢家的脸色,心里有了点底,故意问:“叔叔,阿姨,你们觉得那边的房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李汇琴很高兴,觉得傅世泽在这么分手又结婚后,还会想到给卢雅婷买房子,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这一年多年对他的怨恨不由的减轻了很多,于是连连点头:“那房子不错。”
“喜欢就好,那大家收拾收拾,准备早点搬家吧。这里的房子也可以租出去,即使收不了多少租金也够孩子的开销了。”傅世泽一笑,然后招呼卢雅婷跟他一起出去。
傅世泽跟卢雅婷下楼了,李汇琴把已经睡着的孩子安顿好。卢厚信忧心忡忡的在旁边小声说:“小傅买那么一套房子要花不少钱了,他刚才说那个女人也知道这件事。”
“怎么了?”李汇琴紧张了。
卢厚信摇摇头:“不知道。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给过去的女朋友买房子,他老婆还批准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附加条件的,反正世界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么一大笔钱给别人。”
李汇琴更紧张了:“是不是想把盼盼要走啊,从此不还给我们了,说不定看都不让看一眼。那雅婷怎么受得了。”
卢厚信摇头:“谁知道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雅婷肯定不会同意的,孩子是她命根子。她已经让那个女人抢走小傅了,怎么可以再失去盼盼。”
李汇琴担心坏了,卢厚信说:“放心,金山银山也换不走我家盼盼。咱们先吃点东西,看等会雅婷回来怎么说。”
傅世泽带卢雅婷到小区外,找了个小酒店坐下,这时已经过了中午12点了,两人随便点了几样小菜,毫无食欲的吃着,傅世泽在挑选字眼,卢雅婷在提心吊胆的猜想傅世泽会说什么。小酒店的墙壁十分肮脏,桌面油腻不堪,一个壁挂式空调,却发出了窗式空调般的噪音,楼下小街的路面在北京九月末正午的太阳下反光,现在早晨晚间已经相当凉了,只有正中午时分,还残留着秋老虎的余虐。
傅世泽缓缓开口,用的完全是法律上的词汇:“雅婷,这房子是给盼盼的,也是给拥有盼盼监护权的抚养者居住、使用的......”
“嗯。”卢雅婷怀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