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这事,我是说你今天的表现,是不是都在演戏?”
袁纵一脸茫然,“我演什么戏了?”
夏耀不死心,“装!你再装!”
“我装什么了?”袁纵一脸正色。
夏耀和袁纵对视了一分多钟,开始还哼哼唧唧,一副势在必得,定要戳穿你伎俩的表情。后来眼中的戏谑和从容越发黯淡,直至烟消云散,全被真真切切的失望所取代。
果然是忘了!连你他妈的都给忘了!
袁纵闷了一口酒,说:“那块地出了点儿问题。”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当初审的时候出了些纰漏,现在有人揪着不放,一旦捅出事儿来,不仅那块地收不回来,弄不好连小田的公司都会被牵连。”
夏耀彻底吃不下去饭了,这块地算是袁纵另谋生路的唯一资本,一旦丧失就等于无路可走了。现在正是严查期,万一再捅咕出什么事来,下半辈子都赔进去了。
袁纵又是一口干,豪迈的口吻说:“没事,你爷们儿的身价你还不知道么?我现在就是去给别人做保镖,养你也绰绰有余。”
夏耀明白是明白,可一个习惯了指令别人的老总,再去委身替人家打工,无论多少钱,心里也不是那个滋味啊!
“你先别着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疏通疏通。”
袁纵没说话,继续喝酒。
夏耀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啊?”
袁纵依旧沉默。
夏耀后来一想,按照袁纵的脾气,他就是憋屈到死,也不会跟自己诉一声苦的。要不是喝了点儿酒,恐怕又要马后炮了。
看在你心情不爽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忘了我生日的事了。
215
夏耀受不了袁纵满口的酒味儿,等他躺好之后,端来刷牙杯给他刷牙。袁纵真是喝高了,一点儿都不配合,夏耀刚给他刷了没两下,他就用大手掐攥住夏耀的后脖梗,使劲往自个的胸口按,狞笑着看夏耀挣扎扑腾。
“别尼玛闹了!!水要洒了!!”
袁纵好半天才撒手,张口配合夏耀刷牙。
“脸往那边侧一下,张嘴,对,就这么张着别动……”
夏耀特别认真地清理着袁纵里里外外的牙齿,两个眼珠随着牙刷上下左右转动,脸颊就伏在袁纵的视线上方。袁纵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猛的一口逮了上去。
“我操……你丫亲我一脸牙膏!”
袁纵还亲,混合着酒味儿的牙膏亲得夏耀满脸都是。
“你再这么折腾我不管你了……啊--我操你大爷!你竟然敢咬我,我特么给你刷牙你还咬我,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夏耀急赤白脸一通吼,袁纵就腻歪着他,怎么呵斥都无济于事。最后夏耀使劲将脑袋从袁纵的手里挣脱,拼尽全身力气将他按回床上。
“别闹了,听话。”夏耀用手摆正袁纵的头,柔声哄道:“宝宝,配合点儿。”
袁纵收回玩味的目光,躺得端端正正的。
我擦……原来这招儿对糙老爷们儿也管用啊!
袁纵再次睡着之后,夏耀给田严琦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那块地。果然确有此事,不是袁纵故意编造的,而且这事还有点儿难办,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
夏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没心情去想什么生日、寿日的事,满脑子都是袁纵将来的打算,越想越发愁。三更半夜坐起来,呆呆地注视着袁纵的脸,抽了好几颗烟,还是无法冷静下来。
后来又将身体倒转,头朝脚地和袁纵搂抱在一起。以前在美国住院的时候,两个人就用这种姿势睡过,当时夏耀怕袁纵的脚胡乱蹬踹,又不想让他总被强制绑着,就头朝下用胳膊圈住他的小腿。
有一天晚上,夏耀睡得无意识,脑袋枕上了袁纵的脚踝,头发丝钻进了袁纵的脚趾缝里,那是袁纵的脚趾第一次有感觉。
现在也这么搂着,看着袁纵虽然已经康复,但依旧异于常人的脚趾,心疼得不行。以为搞了个爷们儿就可以一劳永逸了,结果替他操了这么多心!
而且你丫还把我生日给忘了!
夏耀越想越憋闷,恨不得把那些脚趾头一个一个薅下来。后来坏心眼地将自个的脚塞进了袁纵的嘴里,却被痒得迅速缩了回来,又塞进了袁纵敞开的睡袍领口。再把头往袁纵的脚踝处一埋,就这么熬着熬着,终于熬到了天亮。
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夏耀顶着两个黑眼圈先回了趟家。
夏母每天早上都有看日期的习惯,安排近几日的行程和掐算夏任重回家的日子。昨天把夏耀的寿日给忘了,今天总不能还想不起来吧?
夏耀回到家的时候,夏母正要出门。靓丽的妆容画着,时尚的小包挎着,一副要去相亲的架势。
“妈,您这么早出去干嘛去?”
夏母说:“去见朋友。”
夏耀不放心的问:“去见谁啊?男的女的?”
“你管得着么?”
夏耀急了,“我怎么管不着啊?您是我妈,我没有权利干涉您,总有权利关心关心您吧?您这一天到晚往外跑,还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能不担心么?”
夏耀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夏母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话。
“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说完,不顾夏耀的劝阻,径直地上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