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绚丽,晨风微凉,霍锦骁穿回祁望送的那套衣裳站在甲板抬头看水手升帆,借着长空远海之景,人在帆下如同画一样美丽。除了林良与小满之外,船上的水手不时偷偷看她,却无人敢再与她搭讪。
海面被船剪开两道白浪,船缓缓驶离港口。
祁望行至她身边,与她同眺遥远海面。
“祁爷,你说你的船女人上不得,那现在呢?”她趣道。
海风掠过,拂起她鬓边长发,一张娇颜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眉目飞扬,笑唇明媚。韶华正当时,恰是她最美的岁月,绚如霞光。
惊人眼眸。
“我的女人例外。”祁望答道。
“挂名的。”她毫不客气驳回。
祁望便不再多说。
及至扶仙岛与其余人会合,朱事头、徐锋与华威等熟人见到她,不免又是举船皆震,再加上林良的大嘴巴,漆琉岛上的事桩桩件件瞒不过人。
斗兽场中大败丁喻,降伏猛虎,带回大批物资与丁喻船队,三爷亲见……
以最寻常的面貌登上漆琉,回来之时已换回女儿身,却未折损半分威名,她想要的,已经做到。
百年东海的第一个女海枭,她叫霍锦骁。
作者有话要说: 《崛起》卷结束了,下一卷《远航》,离开大安,迈向大洋……不仅仅是第一女枭,还要做第一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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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船
天已彻底转凉, 单薄的夏衫已抵不住海上风凉, 霍锦骁站在船头拿着观远镜远眺,衣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离开漆琉岛已有三日, 平南岛未按原定线路反航,先与丁喻去了最近的铁仙港,和他的船队会合之后再回平南。
时间已进入十月, 她去了趟漆琉, 可惜并未能确认三爷的身份,只得匆匆一面,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年月, 她的任务几时能完成。虽说母亲只要她查探与三爷有关的消息,倒未要求她一定要查出三爷身份,但就她如今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海神三爷在东海所图之事已然涉及大安安危, 她最好能查清楚。
正思忖着,霍锦骁的视线中忽然出现船只。
船只的旗号很熟稔,黑底金线的双狮旗, 是双狮岛沙剑飞的船。
冤家路窄。
————
午饭时间,小满拎着食盒从后厨走到甲板上的舱室前, 中途被人给拦下,霍锦骁笑眯眯地接过食盒, 自告奋勇去给祁望送饭。
进房时,祁望正抽水烟,满屋云雾缭绕, 淡淡果香混着烟草味道冲鼻而来,霍锦骁挥挥手将鼻前烟雾挥散,道:“祁爷,给你送饭来了。”
烟雾朦胧了眼,祁望眯眼看雾里走出的人,想起第一次见她也在这样的烟雾里,那时他只觉得这人胆识不错,不想自己竟有看走眼的时候,往窝里捡了个大麻烦回来。
“别抽了。”霍锦骁摆好饭见他还歪着,上前从他手里抢走烟枪撂在桌上,“吃饭,我有事问你。”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一点规矩都没有?”祈望被她扯起来,懒懒开口。
从前还知道拍拍马屁讨好他,现在可好,都直接上手。
“祁爷,我看到沙家的船了。”她没理他的讽刺,一面说着,一面拈了小卷递给他。
他挑眉,不接,只将她的手托高一口叼下,含糊道:“那又如何?”
“自己拿着吃。”霍锦骁便将整碟小卷都塞他手里,回道,“沙家父女要杀我!”
“你想怎样?”祁望又将碟子扔回桌面。
“报仇!”霍锦骁毫不客气道。
“知道沙家做什么生意吗?”祁望看到霍锦骁摇头,便回道,“沙剑飞自己没本事,全仗三爷,专替三爷走货,大/烟和欢喜膏。”
大安朝明令禁止的东西。
“虽然他是三爷的一条狗,但也不好动。”祁望盘腿坐到桌边,夹着豆腐吃起来。
“不好动你往这条线走做什么?别以为我好糊弄,我问过周大哥了,回平南的航线根本不是这一条,你绕路了。”霍锦骁也拿筷子夹住他的筷。
豆腐太嫩,一下就全碎了。
“虽然不好动,也不是动不得。东海的烟货是三爷垄断的,不过沙剑飞走货多年自己也有些门路,偶尔会背着三爷散点小货。我打听过了,他这趟去漆琉就搞了批货打算散出去。”祁望抓起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扔到一旁。
“我知道了,背着三爷走货,就算出了岔子他也不敢出声,况且这趟赴约他带的人马肯定少,而我们有丁大哥的船队在,他们打不过咱。祁爷……你很坏。”霍锦骁翘了唇角,秋后算账,她喜欢。
祁望把整碟豆腐都拉到桌前,用勺挖了吃。
“祁爷,你不是不爱惹麻烦,这回为何主动出手呢?”她又问道。
“我不爱惹麻烦,不代表我怕事。对外你可挂着我未婚妻的名头,他也敢下手,我若放任不管未免叫人觉得我祁某人好欺负,日后人人都来找我麻烦。我连家室都护不住,又有何面目在东海行走?当伏则伏,当强则强,不争一时意气,然也不能任人欺凌。”
霍锦骁频频点头:“祁爷威武。那我把丁大哥叫过来商量,他要是知道这消息,一准高兴。”
“急什么,把饭吃了再去。”祁望敲敲桌面。
霍锦骁乖乖坐到他对面,只是也没心思吃饭,随便对付两口就说饱了。
“小丫头,你玩归玩,别要他性命。”祁望在她出去前叮嘱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