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道寸长的伤痕, 新生的肉浅浅的红。
“小梨儿……”魏东辞的声音沙哑难当。
霍锦骁的指尖往上滑,掠过他的脸颊,“这张脸皮不错。”
陌生的脸庞,只有骨相属于魏东辞。
在洞里呆了半个月,除了治他的伤,也替他刻出这张脸皮,她自己都还来不及好好欣赏,这人就走了。
“肯和我说话了?”魏东辞抓住她的手往唇边送。
为了他设计让她杀了他这事,她气到差点发疯,在山洞里朝夕相对了半个月,她愣是半句话没和他说过,后来他离开,她连送都没来送他,把他恨上心头。
还没贴到唇上,霍锦骁已经把手抽走。
“我在和苏乔说话,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霍锦骁推开他,懒懒走到桁架前,背对着他将湿衣往下一褪,露出半张光洁迷人的背。
魏东辞倏尔眯眼,心里还未消褪的疯狂又抬了头。
“看什么?背过身去。”她冷道。
魏东辞转身。她是故意的,想尽办法折磨他。
那边窸窸窣窣地更衣,轻微的声音入耳便成难以克制的画面。
片刻后,她换好衣裳,开口:“说吧,苏乔,你来漆琉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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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灼灼而下,在明王阁的明瓦上折射出几道五彩的光芒。
重帘之后,海神三爷的人影隐隐约约,像浅淡的皮影,坐在桌案之后,一边翻底下呈上来的密报,一边听下头的人禀事。
一早上说的都是东海情势,与庞帆的战事,三港水师的动向,其余各岛的情况……林林总总,让人头疼,却不得不管。
紧闭的棂花槅扇外有人影来来回回走着,好不容易才挨到门打开,里面的人出来,他退到旁边,直至看到顾二出来,才将人一把拽住,附耳说了几句,顾二听得眉头大蹙,马上又折进阁内。
海神三爷还端坐在桌案后,点了口水烟,屋里是淡淡的烟草气息。
“怎么?你还有事?”他问顾二。
顾二斟酌了一番用词,才开口:“回三爷话,刚才景姑娘身边的人来报,景姑娘在黑市里买了个肉货,是个男人,说是……要放在房里使唤,现如今已经把人带到房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帘后的人。
久久没有声音传出,只有带着水果香的烟草味散开。
顾二觉得这事搁哪个男人头都要发怒,他有些战兢,怕他震怒。这趟海神三爷回来,比从前更难揣测,虽说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这个三爷动过怒,但他总觉得这位三爷要是动怒,怕更加吓人。
“仔细说说,她都带着人做了什么?”三爷语气还是淡,像没有情绪的人。
顾二咬咬牙,只得把才刚听到的消息复述一遍,无非是从黑市买人,带进梧棲宫,然后清泉居的……鸳鸯浴?
话还没全说完,他就听到帘后传出低沉笑声,说不上来是怒还是喜。
“行了,我知道了。随她去吧,她高兴就好,这些事不必拦她,我只要她好好留在这里。”三爷不以为意,却又吩咐道,“让你的人盯紧她,事无钜细,都给我记下来。那个苏乔是俘虏,把他留在军所的卷底调过来我看看。”
顾二领命,正要退出去,又听他道:“你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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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棲宫寝殿的门窗紧闭,晚秋等人通通被挡在门外,偌大的殿内只剩霍锦骁和魏东辞两人。光线微暗,只有烛台上跳动的火光,照出午后成片阴影。
霍锦骁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嗑着瓜子就着酸梅汤,听魏东辞说话。
陌生的脸,看上去还有些不习惯。
“双龙岛的情势不妙,庞帆可能会向海神三爷投诚。若是如此,海神三爷就几乎一统东海诸岛,十枭之中,除你之外,都尽皆归其麾下,对我大安水师出兵极为不利。”东辞坐她对面,听着她咔嚓咔嚓啃瓜子儿的声音,不由自主抓起把松子。
“庞帆和三爷势不两立,这战都打了四个月,为何突然向三爷投诚?”霍锦骁嗑得口干,喝了口酸梅汤。
“那就是我这次来漆琉岛的主要原因之一。”东辞用手捏松子,将松仁挑出,剥去涩口的松仁衣,扔进小瓷碟里。
霍锦骁见状扔开瓜子,拈他剥的松仁吃,他剥一颗,她吃一口,碟里一直存不下松仁。
“三爷抓了他的妻儿,已经暗中押到漆琉,要逼他归顺。”东辞道,“此番我伪装俘虏前来,正是为了探明他妻儿下落,准备救人……”
正说着,霍锦骁忽然神色一凛,抬手示意他闭嘴。
“外面有人。”她做了个口型,很快从罗汉榻上下来,拉起魏东辞。
一个旋身,她就钻进魏东辞怀里,圈着他的腰在殿里缠绵而行。
魏东辞听到她细细的声音游入耳中:“便宜你了,陪我演场戏,这群小耗子烦死了。”
说着话,她贴到他身上,声调拔高:“你猴急什么,没要过女人?”
尾音卷翘,勾魂似的媚。
东辞被她推着,后背狠狠撞上棂花槅扇,还不待回神,她绵软的身体已又贴来,将他压在门上,他配合地伸手,揽着纤细的腰肢,与她在门前拧成麻花,才刚压下的邪火又窜了出来。
棂花槅扇上压出纠缠不断的人影,外头矮身窃听的人不由红了脸,那门被两人压得不断震动,每震动一下,都让人心尖一颤。
低沉的声音和轻细的呻/吟撩人至极,那人听得正酣,门上忽然剧烈抖震,里面的人又冷又媚地骂道:“听得开心吗?是不是嫌命太长?滚——”
那人吓了一跳,噔噔退后三步,看着压在门上的两道影子又转开,往寝间走去,她已惊出一头的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