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上绽放凤凰花,枕边落下欢愉泪。
烛光在墙上照出剪影,鸳鸯交颈,双颊依摩。月光入暖帐,涟漪浮动,翻来覆去。
一室汗香,久久难散。
容絮在失去意识前,嘀咕一句:“男人的嘴不可信。”
哪里是尽量不弄疼她,分明是‘尽力足量’地掏空她。
***
容絮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枕边无人。
昨晚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却也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面红耳赤的画面在她脑中时不时闪现,他抱着她时的体温尤在,还有他沉沉的喘息仍在耳边萦绕……
容絮“哎哟”一声,害臊地红了脸,抱着被子止不住地嘻嘻傻乐。越回忆心脏越是怦怦乱跳不止,她禁不住羞涩,将脸埋入被子里。
“如今我便是他的人了?”她喃喃自语,又摇头纠正:“不对不对,我是北阴大帝,不外嫁。应该说……他是我的人了。”
“我当然是你的人了。”一声略带笑音的话响在耳侧。
容絮耳尖一动,感觉床沉了沉,赶忙掀开被子,露出一颗头发凌乱的脑袋。
只见风无怀正坐在床边,目光融融地看着她,伸手一边帮她捋顺长发,一边温柔笑言:“既然你已对我为所欲为,是否该对我负责,将我带去冥界安家落户?”
容絮侧头趴在枕上,嘟囔道:“我昨夜醉得一塌糊涂,哪里有能力对你为所欲为,你可别胡乱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
又小声地嘀咕:“分明是你为所欲为……说好的尽量轻些,却似拆屋的木匠,就差将我浑身骨头给拆散架了。”
连她自己也没察觉,面上虽气呼呼瞟了他一眼,语气却十足娇嗔。
风无怀被她这番又羞涩又佯装气恼的可爱模样拨弄得心猿意马。抚顺头发的手改为摩挲她脸颊,直到白皙的面团子变成红扑扑诱人的苹果,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他的掌心微凉,容絮的脸颊反被他越揉越热。她扯开风无怀的手,再搓下去,她的脸就得烧起来。
这人好似十分喜欢揉她的脸。昨晚她迷迷糊糊睡着前,他也是乐此不疲地对她的脸又揉又捏。
她支起身,一手撑在额头上,侧头望着他,随口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被子从她肩头滑落了些,风无怀的视线在她微露的后背匆匆掠过,大小不一的红印昭显他昨晚有多么情难自控。
他不动声色地将被子提了上去,帮她裹在脖子上,眼不见心不燥。
“两日后大婚,许多事得先准备。”他回答。
容絮愣了一下,立马坐起身,被子失重地滑落下来,冰肌玉肤即刻显露。
风无怀盯着她长发垂落下的白皙肌肤看了去,她顿觉周身清凉,赶忙扯回被子将自己罩严实。羞红的脸颊遮在被子下,一双眼睛眨啊眨。
“会不会太快了些?”她以为他之前是赌气她私自离开,才故意威胁要强娶她,哪里当得了真。
“我什么也没准备啊。”容絮无措地皱着眉。
风无怀抬手揉散她眉间的褶皱:“嫁给我作何愁眉苦脸?你无需准备什么,届时只需要穿上婚服,在魔宫大殿前接受大家的祝福既是。其他的事我会准备妥当。”
“我不是因大婚发愁。”容絮解释道:“我这次匆忙来魔界,本打算次日就回冥界,却被你关了些日子。日、夜游神不晓得我这边情况,我还得回去交代两声,何况我成婚之事,也需昭告冥界。”
风无怀笑道:“所以才说你无需担心,我会一一准备妥当。”
容絮望着他:“你不会已经派人去冥界了吧?”
风无怀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你昨日醉酒又体虚,这两日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大婚的事我今晚再与你详说,”
他将一脸茫然的容絮重新放倒床上,拢好被子,又劝她多睡会儿,其余的事无需操心。
昨日两人已成夫妻,于她来说婚礼也只是个形式而已。但他愿意亲力亲为给她一个大婚,她当是欣然接受,又怎会拒绝。
容絮架不住他的坚持,闭眼睡去了。昨晚被他来回折腾,她耗力又耗神,的确需要补足精神才行。
风无怀静坐在她身旁,眼中独独映满她恬静的睡颜。空落许久的心总算填实,再不用像前些日那般提心吊胆。
他急于举办大婚,又忙里忙外将一切打理妥当,不仅是想让她轻松些。他其实就是不愿再惶惶不安地度日,唯有将她完全留在身边,他才能彻彻底底地安心。
更甚,他唯恐容絮突然反悔,所以不愿她插手婚事。她只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欢喜开心地嫁给他,三界皆知北阴大帝是他的媳妇,是魔界的魔后,足矣。
与她情深缠绵后,他彻夜无眠,看她沉睡的模样便看了一宿。
今日清晨,天光乍亮,他早早出门派伏灵带上婚帖去往冥界,顺便将大婚的消息传达过去。
如此一来,也可将容絮身边的花花草草都修剪一番,即便真有人对她有别样心思,也应会将那心思安妥地埋进心底,莫来招惹她。
譬如日游神。
即便容絮对日游神没有一丝男女想法,但他不敢确定日游神对容絮有没有钦慕之情。对于不确定的花草,能防则防,能止即止。倘若遇到挡不住的,直接连根拔起,带离就是。
风无怀一边思索,一边伸手轻抚她颊边。眼中似敛了晨曦朝霞,暖暖融融。
“你可莫再逃走了,否则下次就不是关几天这么简单。”
倘若她再逃,他许会将她囚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深山幽谷,关个百年千年。
“哼!”正沉睡的容絮忽然哼了一声。
风无怀手指霎时一停,却见她双目紧闭、呼吸平缓,并未醒来。只是嘴巴不服地撅着,吧哒吧哒地不知在嘟囔些什么。